许云初微微凝眉,“你气息微重,行路虚浮,体象孱弱,比常人还……这好像是……”
叶裳拉着苏风暖落座,对许云初解释道,“她因为解我体内热毒,一身功力废了。”
许云初闻言大惊,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面色如常,言笑晏晏,对许云初好笑地轻松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快的话休养个三年五载,慢的话休养个十年八载,总能再修习回来的。”
许云初自诩一向沉稳淡定,可是如今听闻苏风暖一身功力废了,还是惊了个够呛,他是知晓苏风暖的一身功力何等登峰造极的,习武之人,废了一身功力,意味着什么?他是清楚的。尤其是苏风暖这样的女子,没有武功的她,他真的想象不出对她有多么大的影响。
好半晌,许云初才定下神,见苏风暖一脸的云淡风轻,叶裳面容平静,眉心以前一直笼罩着的青气已经消失不见,现出正常的红润之色,他慢慢地坐下身,开口问,“这样说来,叶世子的热毒解了?”
叶裳点头,“解了。”
许云初又看向苏风暖,在燕北时,大雪飘扬,多么冷的天,她都是身着一身单衣,似乎不惧冷,可是如今,屋中生了两个火炉,她进来后,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未曾解下。
他暗暗叹了口气道,“热毒盘踞在叶世子身体内多年,如今解了最好,否则定会有性命之忧。姑娘的一身功力救回叶世子的性命,也是值了。”
苏风暖笑吟吟地说,“自然是值了。”
许云初道,“叶世子多年来受热毒所苦,不是其心坚韧,忍常人难忍,恐怕早就受不住了。”话落,又道,“姑娘懂得医术,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苏风暖笑着点头,“我如今是孱弱些,但养个一年半载,届时即便不能习武,也不会如此孱弱了。快的话,三年五载,经脉康复,便可以再习武了。”
许云初心想,三年五载怕是少说,一身功力全废,想要修复好经络何其不易?就算三年五载修复好经络,再重新修习功力,恐怕也不能达到以前武功登峰造极的地步了。他道,“想必是用了非常之法,毕竟据我所知,热毒无不伤叶世子之身的解法。”
苏风暖想起许灵依让灵云研制出的致使叶裳终身残废的法子,笑着说,“是用了非常之法,我多年研习医术,所求不过如此。如今是了了我一桩积压多年的心愿。”
许云初闻言对叶裳笑着说,“姑娘待叶世子情深如海,如今南齐和北周议和了,西境再无战事,东境湘郡王之事不急于一时,苏大将军很快就会回京了吧?两位的婚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叶裳微笑着说,“已经定下了六礼的日子,明日由我外公与王大人商议一番后,报与皇上、礼部、宗室报备。”
许云初笑道,“我想着你们一旦回京,叶世子首先要紧的便是这一桩事儿。京中许久未曾热闹了。真是可喜可贺。”
苏风暖好笑地说,“至少半年呢。”
“半年时间也很快就到。”许云初笑着道,“不过叶世子如今回京了,你身体大好了,皇上想必也不会让你太轻松。虽然南齐与北周议和了,但内政积压的很多事情,也还需待着手处理。一直拖延的文武科考之事,也会提上日程,六部老一辈的官员们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叶裳揉揉眉心,道,“真烦。”
许云初笑道,“朝中缺人,也是没办法之事。”
叶裳轻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许云初又道,“早先说的林之孝似乎暗中在谋划什么动作,但我命人探查下,没发现什么。这林二公子真是个人物,看来还是需要慢慢查探了。”
苏风暖道,“林之孝自然是个人物,不可小视。”话落,他对许云初道,“兴许你可以从林客入手,仔细地查查林客,别只盯着林之孝。”
许云初恍然,“好。”
三人又叙了一番别话,许云初告辞,离开了容安王府。
叶裳和苏风暖要相送时,许云初摆手,“我不是外人,两位止步吧。苏姑娘身子骨弱,好生养着吧,国丈府有些调理经络的药,回头我吩咐人送来。”
叶裳也不客气,道,“那就多谢了。”
许云初出了容安王府。
叶裳在许云初离开后,抱住苏风暖的身子,轻声说,“解我的热毒,使你一身功力尽废,许云初对你的心疼怕是不比我少。”
苏风暖好笑地仰脸看着他,“吃味了?”
叶裳诚实地点头,“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