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再想说话,却调不动内息了,整个身体如被大山压着,纹丝不动,像是被冰住了的化石,连再“嗯”一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苏风暖又虚弱地说,“你是不是调不动内息?没办法回应我?我教给你一门功法。”话落,她便低低的虚弱的将望帝山的一门调动内息的功法教给了许云初,说完之后,对他说,“你慢慢地试试,一定要试。我们如今被寒冰封着,我没有力气,没办法破除冰封,所以,你必须自救。”
许云初听得清楚,他本就聪明,一遍就记住了。
苏风暖怕他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对他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这门功法慢慢地尝试着调动内息,就能保住心脉不被寒冰封死,那么,或许等着人来救,或许我想办法破除冰封,我们就有救了。”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许云初觉得都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每次,在他抱定必死之心时,她都会给他生的希望。
若是能活着,自然也好,就这样死了,下一世,兴许他与她就再不相识了。
于是,他按照她教给他的内息功法,开始慢慢的依照功法调动内息。
望帝山的功法,果然与天下诸多门派不同,在这样几乎全身都被冰封住的境况下,他竟然真的可以慢慢地调动内息了。
一丝丝的内息,不是聚在丹田,而是慢慢地凝聚到心脉,在心脉处汇聚成一个保护圈。
又过了许久,苏风暖低声在他耳边喊,“许云初,成了吗?”
许云初试着调动内息对她传音入密,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成了。”
苏风暖的声音微带着一丝笑意地说,“这一次,我们俩能大难不死的话,必有后福。”
许云初被她的笑声感染,心底也溢出一丝喜悦,声音也微带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嗯。”
苏风暖对他说,“不知过了多久了,有没有一夜,这冰怕是将这处石室都封住了吧?”
许云初道,“应该没有一夜,我感觉没多久,应该将这处石室都封住了。”
“我却感觉好久了呢。”苏风暖听他话语说得艰难,不像她这么随意,对他说,“你别说话了,保存力气吧。我如今还破不了这冰封,怕是还要再想想办法,才能破除它。”
许云初忽然说,“你……的武功……恢复了吗?”
苏风暖闻言笑吟吟地说,“应该是恢复了呢,只不过压着我们的冰层太厚了,若是冰层封锁了整个石室,凭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破不出的,毕竟这座石室应该是由重达千斤的石头砌成。破除冰层相当于把这石室也破开,神仙估计也没这功力,这样的话,只能等着叶裳来救了。”
许云初忽然笑着说,“这样说来,若是得救的话,你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苏风暖笑着说,“因祸得福吧!”
许云初低声说,“我早先本来觉得这样与你死在一起也挺好,如今又觉得我们这样活下去也挺好。”
苏风暖轻笑,“自然是活着好,我们活着的话,你是许云初,我是苏风暖,同一片天空下,知己之交,可以下棋品茶,谈笑共事,几十年的老友,到老了也能相谈甚欢。但若是死了,重新投胎的话,你不再是许云初,我不再是苏风暖,或许谁也不认识谁,也就永不相识了。”
许云初低低“嗯”了一声,“有道理,的确如此。”
苏风暖又说,“待出去后,查出谋算我们之人,我要好好地谢谢他。”
许云初沉默片刻说,“我在宫宴上应该是饮了毒酒,因为我只喝了酒。而唯一可能对我下毒之人,应该是我妹妹许灵依。”
苏风暖早已经想到了,能害到许云初的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是他妹妹。他爷爷自然不可能,只有他妹妹了。痴狂成疯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许云初点头,没有丝毫情绪地说,“的确不要也罢,以后我再没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