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拥着自己倾心恋慕的人,即将与他做最亲密的事情,可她却丝毫也开心不起来。

他一动不动,任她亲吻。

半晌,她嘴巴都发麻了,他却全无反应。

她渐渐有些心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他微阖着牙关,分明也没使什么力道,却与他那冷硬的心防一样,向她竖起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她不知该怎么办,唇渐渐有些发颤。

终于,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阿青在敷衍?”

她睁眼看他,见他的黑眸清清冷冷,没有半分意乱情迷。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甚少唤她‘阿青’,每次只要凉凉吐出这两个字,接下来便是要给她一记冷刀子。

……阿青这是要走?劝你三思。

……阿青,知足常乐。

……阿青想听假话了?

她心中一震,忽然意识到他其实什么都清楚。他看着她强颜欢笑,笨拙地用力守护她那一亩三分地,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不舍得放弃的珍宝。

他的眸光平静无波,被他这样注视着,她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全被剖了出来,摊在他的面前,任他审视。

他轻易便能看穿一切,他之所以纵着她,是因为她许诺过甜美的报酬,可是现在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不高兴了。

她感到一阵狼狈。

她失措地搂住他的后颈,扬起脸来,想要堵住他的嘴,却被他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了唇。不容抗拒的力道从他的手指上传来,她被他摁到了枕头里面。

他的唇角挂着一贯的浅淡笑容,嗓音飘忽,极好听,却让她心尖发冷。

“这般不情不愿。”他慢条斯理地问,“把我当什么了?”

她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她是有些伤心,但是并没有不情愿。

她只是从来没有主动过。和他在一起,无论哪一个方面,从来都是由他强势主导,她已经习惯了被动地接受他给她的一切。

他淡笑着,凉凉看着她。

他的气势静若深海,她仰头望着他,忽然有种错觉,自己立在沉沉苍穹之下,独自面对整个世界。

他,就像一个世界。一个强硬的、完美的、自成一体的世界。

而她,就是一只小小的蝼蚁,站在天幕下,妄想着拥有整个世界。

一股悲凉从心头涌上脑门,化成了冷冰冰的液体,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淌下。胸腔中一阵接一阵抽悸,尤其是修复元火封印时被焰气震伤的淤积之处,此刻正抽搐着,火辣辣地蹿动。

他微微垂头,唇角勾了起来,叹息:“这就哭了啊。”

她读不懂他的语气,像是怜惜,像是失望,又像是讥讽。

他抓着她的肩,将她翻过一面,摁在软枕里面。

轻车熟路地解掉云雾纱,火一般的气息落向她的后颈。

他的动作太过强硬,唤醒了她的身体记忆,让她想起了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新婚那夜,这个男人压低了寒凉的声线,在她耳畔温柔地说着情话,他笑得比任何人都好看,神色温存动人。但他的动作却极其强势、极其冷酷无情,他肆无忌惮地开阖征伐,就像是掠食者在夺取猎物的性命,毫不怜惜她的少不经事。

极致的矛盾,让她不知自己是梦是醒。痛得要命,却又幸福得要命。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爱她的,因为爱她,所以冲动了些、鲁莽了些,她丝毫也没怪他。

此刻想来,却是如坠冰窟。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真实情愫。所有温存都是假象,只是为达目的的手段而已,为的是他自己快活。

就像今夜,他定会不管不顾……

“啊!”她忽然痛呼出声。

脊柱正中像是被烈焰灼穿,他一指点在她后背的穴位上,元火渡入经脉,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内伤淤积之处,丝丝缕缕开始疏通淤堵。

他没动她,而是在替她治伤。

温柔低磁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乖,很快就好,稍微忍耐些。”

另一只大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发丝。

她脑袋一懵,一时之间,竟不知身体的战栗是因为麻还是因为痛。

她是被封印上的火焰震伤的,他用更加强势百倍的元火,一点一点焚尽了她体内残留的焰烬。浑厚精纯的元火悉心抚触她的致命要害,倘若他稍微失手,她的小命就会即刻葬送。

她知道他不会失手。她全然地信他。虽然他不爱她,但这个男人仍是全天下最可靠的人。

恐怖的元火在她心脉附近游移。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该撒娇的时候,却像个闷葫芦。伤势未愈怎不告诉我?”

委屈涌上她的双眼,脸埋在软枕中,渐渐濡湿一片。

治伤很疼,比淤积在胸间不去理会的时候要疼得多。原本它只是淤堵在那里,略有一点闷,疼也是闷着疼,不显山不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