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会死。”音之溯的声音在撞击之中显得有些扭曲,“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啊。放心,不会的。只要这个世间,风波永远不停,劫数永远不尽,你,就不必应劫而死。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啊啊……”女子欢愉的声音变得尖锐高亢,到了极限,然后陡然而止。
似是力竭昏迷。
她昏迷之后,音之溯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换成了柔情似水的方式继续与她亲密。
这一段,更添万千旖旎。
宁青青的耳朵不知不觉红了个透。
她裹在谢无妄的大外袍里面,总觉得这件衣裳在隐隐发烫,上面残留了太多谢无妄的味道。
气氛实在是太过尴尬,就连音之溯那些明显有问题的话,都无法驱散空气中氤氲的暧昧薄雾。
正当她浑身不自在之时,一双大手自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
谢无妄俯身,唇贴着他自己的手背,低低道:“脏的不必听。”
很有质感的嗓音透过他的手背传入耳中,更是震撼心弦。
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变得更热了些,脸颊也‘呼呼’地蒸了起来。
都怪他的手太烫。
第114章 实乃良师
谢无妄刚捂住宁青青的耳朵,灰莲发出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就像那朵大莲花扬起了脸,把心神一点点漫飘向高远的天空。
到了最高处,悠然而止。
谢无妄轻啧一声,放开了手。
宁蘑菇忧郁地挪到木亭角落,背着身,遥望远山,摆出一副深沉思索的模样。
山风吹凉了脸颊的热烫,她若无其事地回过身,发现色僧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木亭,身后只站着那道挺拔玉立的身影。
重玄衣袍衬得他更加冷白,他敛着气势,像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
宁青青不解地蹙起了眉头:“玉瑶离开音之溯之后,不是和寄如雪在一起吗,为什么又回头去找音之溯?难道她在临死之前,忽然发现自己放不下音之溯,心中真正爱的是音之溯?”
谢无妄淡笑不语。
宁蘑菇嫌弃地撇了撇唇角:“如此,玉瑶和音之溯可当真是天生一对,就该捆在一起才是,又何苦祸害旁人?明明心中爱着对方,偏要拉旁的人来填补空白、治愈情伤,等到用不着了,再把旁人踢到一旁,这未免也太自私利己!”
谢无妄轻倚着廊柱,依旧笑笑地看着她,黑眸中懒洋洋地浮着些宽容。
对上他的视线,宁青青神色一滞,惊觉自己偏题了——此刻关注的重点应该是音之溯要让这个世间“风波永远不停,劫数永远不尽”才对。
她有些赧然,却把双眼睁得更大,理直气壮地道:“你可别小看这些情情爱爱,音之溯不就是为了挽救将死的玉瑶而干坏事吗?”
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直觉已经告诉宁青青,魔蛊的事必定与音之溯脱不了干系。
“我何曾小看情爱。”谢无妄垂眸淡笑,“只是有一点,音之溯未必是‘挽救将死的玉瑶’。”
“嗯?”宁青青疑惑地偏歪了脑袋,“可是那女声不是说她要死了?”
方才她听得清清楚楚,绝无可能记错。
他凉凉瞥她:“说要死,未必是真的要死。”
宁青青菇躯一震,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某些纵情失控的画面,不禁热血冲脸,羞得恨不得寻条地缝钻下去。
每每她说不行了、快死了,他总会轻哑地低笑出声,神色愉悦又恶劣。有时他还会衔住她的耳垂,将暗沉缱绻的声音送入她的心底,问她——“是爱死了我么”。
心尖一跳,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指甲嵌入掌心。
想起往事,她还是会难过。他从前的热烈,恰好也突显了他的凉薄。
正当她心头浮起些茫然无措时,谢无妄的声音及时传来,打断了愁绪。
“想哪里去了。”他走近了些,修长的食指隔着几重衣袍,轻轻挑了下她的手,“小伤小痛,总能把你疼死。一个人闲着,总能把你无聊死。夏天能热死冬天能冷死……”
宁蘑菇恨不得原地种下去。谢无妄说的这些,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其实他们有过很多甜蜜的时光。
每次她磕了碰了,弄出一点小伤口,总是要杵到他的面前不依不饶地嚷着痛死了。有时候她坐在屋顶等他回来,远远见他进门,便赤脚奔过去,扑到他的背上,要他背着她在回廊转圈,嘀嘀咕咕在他耳旁不住地念叨,说自己无聊死了。冬天她总要赖在他的身上叫冷,夏天虽然嫌热,但她依旧要粘着他,一边搂着他这只火炉,一边抱怨热死了。
她悄悄抿起唇,不动声色地瞄他一下。
“还只许你娇气了?”谢无妄微眯着长眸,冷白的齿间吐出个好听的嗤声。
“哦……”宁青青慢吞吞地把眼睛转到一旁,看着远处的树,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玉瑶最终还是死了,尸体又回到寄如雪的手里……”
她抽了抽唇角,心中纠结成了一团乱菌丝。
她低低地道:“我很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我们蘑菇只喜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我知道。”谢无妄的声音轻而郑重。
他知道她心中有结。
他也知道,其实她并没有做好准备重新接受他。她愿意给他机会,是因为她很聪明、很敏锐,如今风暴将至,她不希望因为感情的事情对他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她希望他心无旁骛地斩妖除魔,还世间一个清正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