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淋了雨,不能穿了。你放心,我是闭着眼睛换的衣服。”
顾廷松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句,可是林宝国却依旧不依不饶。
“淋了雨就不能穿了吗?闭着眼睛也不行,谁让你换衣服的。”
林奶奶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儿子大早上哪来的火气。
“宝国,你这说得啥话。衣服淋湿了肯定要换呀,咱们乔乔又不是穿不起衣服。”
“娘,不是那么回事……”
林宝国满心的气恼,恶狠狠地瞪了顾廷松一眼。
顾廷松心里也是不满的,林宝国看着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流氓,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顾廷松轻哼了一声,“不许换衣服,那上厕所,洗澡怎么办呢?”
“上……”林宝国被噎住了,是啊,总不能不许他上厕所。
可是一想到顾廷松顶着女儿的身体做这些事,林宝国就觉得心痛得很。他闺女那么单纯善良,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上厕所可以,洗澡绝对不行。”林宝国想想只能做出让步。
顾廷松的脸也就黑了,“不洗澡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村里有的人家大半年才洗一次澡。”林宝国觉得既然人家能忍,顾廷松也能忍。
“就这么办,暂时不许洗澡。”
顾廷松只能呵呵了,大半年不洗澡,林宝国也真敢说。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和林宝国争辩,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找到办法换回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好像他是大色狼一样。
虽然他不是君子,但是偷看女人身体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屑做的。
林宝国见顾廷松老实答应了,心里的恼怒才轻了一些,他现在是看顾廷松哪里都不顺眼。
“把头发梳整齐,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
乔乔最是爱干净,穿着打扮也是很利索。现在顾廷松顶着闺女的身份,林宝国也不能让他破坏闺女的形象。
“我不会梳。”
顾廷松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真不会梳,林宝国看不惯也没有办法。
林奶奶在一旁听着都傻眼了,在她看来,老大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着孙女横眉竖眼不说,还在那里无理取闹。
“老大,你大早上的吃错药了,你这是说得啥话?”
“不是,娘,我没有……”林宝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林奶奶把手里的扫帚一扔,“没吃错药,你这么对乔乔说话呀,乔乔怎么得罪你了?”
林奶奶也有些愠怒,孙女这么懂事,从小到大没让人操过心,老大这是发什么邪性呢。
“走,乔乔,跟奶奶进屋,奶奶给你梳头发。”
林奶奶不由分说地拉起林乔进了屋子,她从桌上找到一把梳子,拉着孙女在自己面前坐下。
顾廷松有些别扭,挣扎着想起身:“奶奶,不用你给我梳头发。”
“您这孩子,你小时候不都是奶奶给你梳头吗。有啥不好意思的,坐好。”
林奶奶按着孙女的肩膀坐下,拿起梳子开始帮着孙女通头发。
顾廷松这才发觉,变成了女人,他居然还没有一个老太太的力气大。
林奶奶一下一下认真帮孙女梳着头发,嘴里还不忘开解她。
“乔乔,你爹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说话才重了一些,你可别和他生气。你想想,从小到大,你爹哪舍得说过你一句重话……”
林奶奶的声音满是慈爱,顾廷松的火气不自觉就消了。他眼里有一丝动容,林奶奶和他的奶奶真得很像。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他爸听信了他那个“好后妈”的话打他骂他的时候,都是奶奶出面护着他。为了他,奶奶一次次地去训斥他爸,去和那个女人理论。
“好了,梳好了。”林奶奶放下手里的梳子,满意地看了看孙女的两条辫子。
“我们乔乔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的,和奶奶年轻时一个样。”
林奶奶见孙女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以为,她是被她爹的话惹得伤心了。
“乔乔,别难过了,你爹肯定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你等着,奶奶去给你摊个鸡蛋饼吃。”
林奶奶风风火火的去厨房忙活了,顾廷松伸手抚弄了一下垂在身前的麻花辫,脑海里不知怎地浮现出林乔浅笑嫣然的样子。
顾廷松一阵恶寒,用力一甩,把两个麻花辫甩到了身后。
“乔乔,你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林双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她倚着房门,对着林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顾廷松看了她一眼漠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林双双的心情很复杂,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和林乔较劲。
大伯只有林乔一个孩子,对她自然是全心的疼爱。她呢,爹娘虽然也疼她,但是更在意的却是大哥。奶奶和小姑也不必说了,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林乔。
她不服气,总是喜欢和林乔争抢,只要林乔有的,她总要想法子得到。郭明磊就是她和她娘费了一些心思抢来的。
那时候,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哪里都要比林乔强。以后成了城里人就会过上好日子,可是哪曾想到她婚后的日子没有一天是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