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摆手:“小的们,我给马队长面子,扯呼!”
陈子锟轻蔑的笑笑:“龙爷,你很牛逼啊。”
龙爷猛回头,火把照耀下的面孔阴鸷无比:“我姓龙的一句话,北泰就得停工,你说我牛逼不牛逼。”
陈子锟笑容渐渐隐去,这句话刺到了他。
龙阳帮的人走了,马队长带领部下护送陈子锟他们出了棚户区,来到临时县政府所在地,向龚县长交差。
“龚县长,刚才差点出事,要不是马队长及时赶到,陈老板少不得要吃亏。”老李嘴快,想替自己和马队长邀功请赏。
龚梓君一听就变了面子,问怎么回事,陈子锟笑而不答,老李绘声绘色的描述起当时的场景,马队长得意洋洋的等着表扬。
“来人呐!”龚梓君大喊一声,进来两个卫士。
“把马大三绑了!警服扒了。”龚县长此言一出,马队长张口结舌,老李摸不着头脑,陈子锟仍在淡淡的笑。
“陈主席,我没管好手下,让您受惊了。”龚梓君主动请罪道。
老李和马队长如梦初醒,心说怎么老觉得这位陈老板面善呢,原来就是关帝票上的真君啊。
两人不自觉的就跪了下来。
陈子锟道:“起来,跪着干什么。”
马大三痛心疾首:“陈主席,小的和龙公望不熟啊,从未收过他的好处。”
陈子锟道:“别害怕,我又不吃人,给我讲讲西区都有什么猫腻,小龚,你去把萧郎叫来,大家一起听听,长点见识。”
众人齐聚一堂,听巡警队马队长讲述西区的种种黑暗。
北泰县,原本只是一片荒地,陈子锟种鸦片才慢慢有了一些人气,后来修大桥,建铁路,又聚居了一帮外地工人,再往后大修北泰城,从四面八方来的十几万人,有工人有难民,更不乏浑水摸鱼的,来自龙阳县的龙阳帮,就是其中一股较大的势力。
龙阳是南泰的邻县,民风彪悍,姓龙的在当地是大姓。龙公望是龙老太爷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叛逆的一个,因为庶出不受待见,索性一把火烧了家里的房子,出外打家劫舍,聚拢了一批部众,后来土匪不好干了,便跑到北泰来吃这帮难民。
“西区帮会众多,有红枪会,镰刀帮,三枪会,各自盘踞一块地方,就靠盘剥这些难民为生,其中第二厉害的当数龙阳帮,上次和红枪会火并,死了几十口子呢,巡警到场,根本不敢管。”马队长谈起这个,心有余悸。
陈子锟道:“龙阳帮才是第二厉害的,那第一厉害的是哪个帮?”
马队长道:“第一厉害的,是共产党,那才叫真厉害,龙公望就是因为和共产党走得近,才敢放这个狠话,说什么一句话就让北泰停工,其实倒也不是胡咧咧,那些工人都怕他们,他们说不让上工,那就没人敢干活。”
陈子锟说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许到处乱说。
马队长和老李诺诺连声,倒退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北泰县的当家人们,龚梓君沉痛道:“我管理不力,陈主席你撤换我吧。”
萧郎道:“十几万人啊,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又缺乏宗族传统势力的管教和地方乡绅的约束,道德必然迅速沦丧,北泰建设投入巨额资金,就像一大块肥美的肉,谁都想咬上一口,他们这些所谓帮派,只不过比食物链的最底层的难民略高一个档次罢了。”
慕易辰道:“陈主席建设北泰,就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这帮人不事生产,反而剥削工人,实在可恶,得想个办法打击才是。”
龚梓君欲言又止,满脸沉痛。
陈子锟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种弱肉强食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有羊,就有狼,梓君年纪轻,经验少,县里力量不足,我不怪他。”
车秋凌急道:“那总不能坐视不理吧,那个叫杨树根的男孩,真可怜啊,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陈子锟道:“管,当然要管,双喜!”
双喜进来敬礼:“有!”
“传我的命令,着第七步兵旅火速开往北泰待命。”
双喜领命出去了,陈子锟脑海中浮现出龙爷嚣张的嘴脸来。
“龙爷,这回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龙阳帮牛逼,还是我的第七旅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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