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千山见两人陷入沉思,状若漫不经心道:“我虽是初到贵宝地,却听到不少关于陶大人的消息。其中一条极有意思,是关于一位知府大人的。”
陶墨一惊抬头。
老陶谨慎地望着他。
史千山笑眯眯道:“不过是道听途说,多半不会是真的吧?”他的脸很圆,笑的时候脸皮往上挤,使得颧骨更加突出,滚圆滚圆,油光发亮,说不出的滑稽。
老陶道:“不知你听到是什么消息?”
史千山道:“听说前阵子覃城知府曾请陶大人去知府衙门坐了坐,不知可有此事?”
老陶暗暗松了口气,道:“覃城知府是我家少爷的顶头上司,找他去知府衙门坐坐实属平常。”
史千山打了个哈哈,笑道:“也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我听坊间说什么关进牢房,还以为陶大人与知府不和,现在想来,定然是听错了。还请陶大人见谅。”
陶墨不善撒谎,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史千山道:“不过这么说来,陶大人应当是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会有什么人想害陶大人。这样一来,我之前的推测倒不成立了。看来不是有人想害我们,而是有个人只想害我才对。”
老陶大蛇随滚上,忙道:“那你可知道是谁?”
史千山圆乎乎的手指在下巴上挠了挠道:“与陶大人相反,我这半辈子得罪的人只能用数之不清来形容,若真要点出其中一二,怕是不易啊。”
老陶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的那位友人来自京城的皇亲?”
史千山道:“的确。”
老陶道:“不知是哪一位皇亲?”
史千山道:“你当真想知道?”
老陶道:“不错。”他知道史千山这样说是为了吊起胃口,好将陶墨拉下水,但是那人既然将主意打到陶墨头上,就由不得他们想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了。比起敌暗我明,还不如知己知彼。
史千山又看看陶墨道:“陶大人也想知道?”
陶墨道:“我先尽快破案。”
史千山道:“既然如此,我便说了。那人便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
一听是皇子,陶墨脸色变了变。他一生之中接触过最大的官便是知府。皇子对他来讲,与天边明月无异。
老陶倒是挺镇定。在他听史千山说皇亲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史千山道:“不过这件事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两位不必担心。”
老陶道:“但我刚刚好像听你说,这件案子可能是冲着你和少爷两个人来的。”
史千山道:“我原来是以为陶大人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才偏偏选中你的地盘来陷害我。如今看来,却是陶大人时运不济,被我连累了。”
陶墨听他如此推心置腹,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装聋作哑,道:“也可能是我的关系。”
史千山努力张大小眼睛,以便将眼中的惊讶表达出来,“此话从何说起?”
陶墨看向老陶。
老陶道:“不知史公子可曾听过黄广德?”
史千山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往后靠,背贴着椅背,笑得疏淡,“倒是听过。”
老陶道:“他与少爷有些过节。”
史千山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头绪了。”
老陶道:“愿闻其详。”
史千山道:“不瞒你说。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对京城里的事知之甚详。黄广德虽然只是一个知府,但是他在京城的人脉怕是比很多总督都要来的广阔。”
陶墨和老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史千山继续道:“九皇子府中人与他有交往也属平常。”
老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黄广德与九皇子所为?但堂堂一个九皇子为何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引你入瓮?”
史千山苦笑道:“我既不问你们因何与黄广德结怨,你们又何必来问我与九皇子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