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不管后来他渣不查,这一阶段的他是不渣的。

“既然是大家都有的东西,你拿回来干嘛啊?别人都使新的,你使旧的,多燥得慌,咱们家铺盖什么的都有呢,你拿回去吧。”

陆京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他乐颠颠地回来献宝,以为老婆会高兴,没想到老婆让他拿回去。

“拿回去吧,弟弟们在这儿干一天的活了,我听说农户家里能买鸡蛋,买几个鸡蛋给你们炒点,喝点酒。”夏小雨小声说道,她拿手帕给陆京擦擦汗,“你在外面光彩我们才光彩,好日子在后头,我不图眼前这点东西。”

陆京点了点头,妻子说得也对,别人都用新的,他拿回家了是有点不妥。

夏小雨在外面转了一圈,别看这一片在后世十分繁华,在当时人口并不多,搬来了一家新租户大家都知道,打过招呼之后,夏小雨没用多少钱就换来了二十来个鸡蛋,人家还给她一个篮子,上面盖了草。

这些鸡蛋在城里是精贵东西,这边暂时还不能开火,几个人骑着三轮车回到了城里,方芹看见拿回来二十来个鸡蛋高兴坏了,但是——

“我正愁你爸他们单位副校长的女儿生孩子送什么呢,这鸡蛋可是好东西。”方芹笑吟吟地说道。

“妈,这可是嫂子换来给我们下酒的。”陆韩不高兴了,鸡蛋啊,多难得啊。

陆齐和陆京也有点不高兴。

“你们知道什么啊,你爸他们学校副校长的女儿嫁的男人可是工业局的科长,你们回来了,你们两个妹妹可还在农村呢。”方芹皱着眉头道。

“你又搞那些歪门邪道。”韩文昌从报纸上抬起头来嫌弃地说道。

“我要不搞这些,两个儿子能回来吗?”方芹有些恼怒了。

夏小雨拉过方芹,“妈,您别跟我爸吵,人家要是给咱们办这么大的事,这些鸡蛋够不够?要不要我往家里寄信要点东西,我家里别的没有,干蘑菇、松子、楱子还是有一些的。”这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事,别看后来所有的知青都回城了,早回城有关系的找到了工作有了着落,没关系的回来就是待业,跟命运比起来这点东西算什么啊。

“现在写信有点晚了,小雨啊,你能买着鸡蛋,能不能搞到老母鸡?妈给你粮票。”方芹意外儿媳妇的懂事,全家都指着她张罗,全家没有一个人感激她的。

这个时代粮票比钱值钱,“回头我去问问。”夏小雨点头。

“妈,你跟嫂子说什么呢?我饿了。”陆韩大声喊道。

“没你事儿,锅里有饭自己端去!”方芹大声喊回去。

第二天夏小雨和陆京又骑着三轮车,拿了不少日用的东西和行李过去,刚一开门就愣住了,自己租的那间房门敞着,里外都摆满了东西,老太太坐在新糊的炕上美滋滋地嗑着瓜子。

“大娘,您怎么送了这么些东西过来啊?”夏小雨强撑着笑脸说道。

“我昨天说错了,这间房不租,我自己住,另外两间才是租的。”房东摸着炕说道,“我老了,糊涂了啊,对不住了。”

糊涂你个大头鬼啊!分明是看这边房子收拾好了过来占便宜了,“大娘,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昨天我们收拾房子的时候您也在,我们收拾错了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以为你们是来帮我这个孤寡老人干活呢,学雷锋做好事。”老太太一脸坏笑。

做好事有这么做的吗?这真是当人傻了,“我们退房。”

“行啊,你搬走吧。”

“钱呢?”

“什么钱啊?多少年的规矩了,你们住一天也是住,住两天也是住,房租交了又不是我赶你们走,不退的啊。”老太太连连摆手。

成,这是遇见无赖了,夏小雨摸摸兜——没钱啊……要是退了这间房,她没钱再租别的房子了。

说好的钱多房子破必然有缘故呢?坑啊!

第29章 糟糠之妻

如果说夏小雨有什么惊人的特质的话那就是百折不回的毅气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好心态。

翻译过来就是:母胎非酋还坚持玩了六年游戏抗打击能力都非一般的强,忘性也非一般的大。

是的,尽管经历了全部“打赏收入”被坑的惨剧,夏小雨还是玩得太过兴起忘了存档。想要重新选房子只能推倒重来,而她又不想再玩一次了。

无语地看了老太太两分钟,夏小雨笑了,“原来是搞错了啊,真是误会很大呢。一年五块钱果然不可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啊。”

“一年五块钱?”老太太眼眉立时就立起来了,从来只有她坑蒙拐骗的,没有被人蒙过,听见夏小雨说一年五块钱,立时从原地跳了起来,跳到了地面上,身手之敏捷完全不逊于后世的广场舞大妈。

“是啊,不是一年五块钱吗?”

“一个月五块钱!”

“一年五块钱。”

“一个月五块钱租我这两间房子!咱们说好了的!”

“一年五块钱,除了这间房子之外的所有房子都归我使,院子也归我使,小菜园子也归我种。”夏小雨双手环胸大声说道,陆京吓得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一向温顺懂礼的老婆什么时候变这么不讲理了。

“好啊!你耍无赖!!”老太太一手叉腰指着夏小雨尖声吼道。

“你满世界打听去,我夏小雨从来都是公平正直有一说一,租得起房子就花得起钱,一年五块钱我一分没少你的全给你了。”

老太太一看这阵式,夏小雨一个年轻的农妇加上陆京一个健壮的大老爷们,明显玩武力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这两人要真是无赖没准她得吃亏。

呵呵,强龙难压地头蛇,老太太决定求援!“我!我!”老太太一拍大腿嗷地一下哭了起来,“唉呀街坊四邻你们快来看看啊!外地来的两口子欺负我一个孤寡老太太啊!”她一边哭一边往外跑,从地上捡起个破盆一边敲一边大声吆喝。

当时这一片都是平房,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了,对这老太太的人品心知肚明,平时大家怜惜她身世可怜孤孤单单,被占一把葱两颗菜的便宜最多指桑骂槐地讽刺几句,没人跟她正面硬肛,毕竟这老太太骂人极有天赋,能从天亮骂到天黑,连骂十几个小时不带歇气儿的,开门过日子谁也不愿意平白招惹晦气。

后来有一些家境好的工农兵大学生自己不会洗床单请她洗,总有些小矛盾纠纷,邻里们顶多背后笑话这老太太爱占便宜,人品差,连学生的便宜都占,学生们也不敢闹大,怕学校知道他们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在外面请人帮忙洗床单,被她占了便宜也只得忍了。

她往外租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租客们多半都是外地的学生家属或是教师家属,一来二去的知道她人品不好,人家知识分子重脸面,再加上特殊时期不想惹事,多半都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她那房子已经空了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