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莫逗孩子了,别看她顶着个侯爵夫人的名头, 还小呢, 比不得咱们岁数大了没了顾及, 脸皮厚。”蓝氏笑眯眯地说道, “小雨啊,你书读得多, 我们正有一句佛谒不知来历, 你来看一看。”
“佛谒?”没发现系统自带的搜索引擎之前夏小雨是连问都不敢问关于佛谒的事的, 有了系统自然就壮着胆子充才女了,但还是要谦虚两句,“我原不懂佛经的,母亲您问我跟问个睁眼的瞎子似的。”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咱们有三个人呢。”说完蓝氏就把那句佛谒说了, 其实佛谒多半很浅显,比起推崇“阳春白雪”为主使尽平生的力气与“下里巴人保持距离”的儒家学说,佛教面向的多半是劳苦大众, 说得太高深了讲经的时候一多半的人听不懂,等于把信众往外赶。
可蓝氏说的这句就有趣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夏小雨挑了挑眉,这话她才和周晨说过,怎么就传成“佛谒”了?“这是哪位大师想要破荦戒?”她当然不能对婆婆说这句话是我对周晨说的。
“这话不知是谁写的,贴到无欢大师的小厨房门口了,无欢大师非但不恼还瞧了半天。”蓝氏满心疑虑地说道。
“是啊,无欢大师实在是太大度了。”程氏说道。
迷妹的思维是这样的,有人嫉妒我爱豆上门踢馆恶心我爱豆,我爱豆宽容大度不与黑子计较,可迷妹还是好气哦!
原来这两人琢磨半天是想找出这句话的漏洞和出处,最好把黑子揪出来。
这种时候夏小雨当然更不能不打自招了,“这话瞧着带着几分反叛……”
蓝氏眼珠子一转,“呀,竟把那人给忘了。他近日也在京城?”
“应是回来了。”程夫人也想起来了,若是那人……黑子的背景太深厚啊。
“若是他就难怪了。”蓝氏摇摇头。
夏小雨见这两人猜出来历了,眨巴着眼睛装着无辜就把这事儿混过去了。
得着了准信儿,程夫人就告辞走了,蓝氏一直把她送出了门,按说一个名声不怎么样人缘混得极差的御史言官母亲,用不着她这么礼遇。
“程夫人是个刚强的。”蓝氏叹息道。
“母亲,程夫人可有什么来历?”夏小雨观察程夫人的举手投足,实在不像小户人家出来的,举止规矩,动作文雅,像是大家培养出来的。
“她原来是在宫里做宫女的,25岁的时候恩旨出宫,嫁了一位屡试不第的举人。可惜成婚不到三年那举人就去了,她一个寡妇一个人把程大人一个人拉扯大。”
蓝氏这话说的有技巧,首先本朝宫女25岁最迟27岁就可以“退休”回家了,京里不缺像程夫人这样的宫女子,一般不是在家里面做姑奶奶荣养就是嫁鳏夫之类的,当然了,也有混得有脸面的被主子恩旨赐嫁给什么人。
程夫人嫁了个屡试不第的举人,要知道京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屡试不第的举人,太多人一考不中,家乡遥远路途花费时间不说路费也贵,索性就在京里住下了,长年的考或是干脆到吏部挂个名排缺儿。
想来不是恩旨嫁人而是自己找的,可她却能让蓝氏给她面子——
这事儿就不能再细问了,恐怕牵扯皇室秘辛。
夏小雨觉得这佛寺水有点深,出一趟门就能遇见三个男人,她知道脚踏n只船是要翻船的,过去玩游戏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一个攻略的。
这一次她有点没想好第一个攻略谁,说实话她个人更倾向庆王,那人太有趣了,虽然跟他在一起费脑,但娱心啊。
可后面无论她怎么走都没再遇见庆王也没遇见程言,倒是遇见了两次弹琴的无欢和尚,无欢和尚属于那种360无死角美男,但却是块木头,见到夏小雨跟没见到一样,夏小雨也没有理由跑去搭讪,只能故作矜持的佯装不见。
两人到现在一句话还没说过呢,连眼神儿都没对上,难怪弹幕里说无欢不容易解锁。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蓝氏幸福的拜佛、吃斋,会情人、见爱豆,夏小雨乱走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吃过了腊八粥蓝氏就吩咐她收拾收拾回去。
婆媳俩个跟来的时候一样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去了,夏小雨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厨房:姐要吃肉!
在寺里住了这许久时日,嘴里都淡出鸟儿来了!
内厨房的总厨已经换上了她的心腹,自然了解她的心思,晚膳满满一桌子肉,连一片配菜的绿叶儿都没有。
夏小雨瞧着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不为别的,这几天看绿色的菜看腻歪了,想吐。
正打算敞开肚皮猛吃呢,忽地丫鬟通报:“侯爷来了。”
夏小雨瞅了瞅窗户,今个儿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西边儿落的,又没刮什么邪风,怎么把这位吹来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打起精神应付,依依不舍地瞧了瞧满桌子的肉,起身去迎贺兰永。
别看贺兰永在豆绿面前像个傻x,在夏婉儿跟前像琼瑶男主,他在夏小雨面前就是一高冷男神范儿,说起来还是这种冷着脸不说话适合他,他肚子里面东西太少,话说多了容易露怯,不说话正好。
两人实在是不熟,贺兰永又端着架子,没多大一会儿就是两人相对无言的坐在饭桌子两端了。
奢靡!无品!到底是暴发户教养出来的女儿,亏得还是侯门出身,满桌子摆的全是肉,碗啊碟啊都是镶金边的——贺兰永瞧着这一桌子肉就倒胃口。
夏小雨听到了他的“心声”面上笑嘻嘻心里mmp,老娘好不容易要吃顿肉结果来了你这个障眼的,瞧着油腻吃不下去正好,我一个人吃。“侯爷,您尝尝这炸鸽子腿,才满21天的乳鸽酥脆极了。”
贺兰永瞅着她,筷子都不想动一下,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只好给面子的拿筷子沾了一下,“嗯。”
哟,这位侯爷所求不小啊,竟如此“委屈自己”,难不成已经跟夏婉儿好上了?来求自己成全的?游戏系统不讲究啊,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竟没有剧透给她。“侯爷我与母亲这些天不在府里,府里可有什么事?”夏小雨把台阶都塞他鼻子底下了,等着他就坡下说夏婉儿的事。
“倒没什么大事,婉儿……”贺兰永轻咳了一声,“三妹做出了一个叫什么胰子的东西,我试用了一下挺好的。”
原来是胰子的事,说起来贺兰永缺钱啊,宫里的贵妃岂是五千两银子能打发的?“我倒把这事儿忘了,三妹自小心思灵巧,喜欢琢磨精巧别致的东西,明个儿我也试试那个什么胰子。”
“咳,依我的想头,这东西不错,弄好了能是个来钱的路子,三妹寡妇失业的有个营生做是极好的。”
“您说的对。”
“我的意思呢是趁着年前咱们府里梅苑的梅花开得好,邀各家夫人上门让她们试用一下,走的时候再一人送一份胰子当礼品……”
这种套路显然不是贺兰永的主意,是夏婉儿的想法还差不多,“好啊。”夏小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生意让贺兰永参与了进来,自然就不能算是她们姐妹赚脂粉银子的小生意了,一开始赚小钱的时候贺兰永可能不会太在意,可赚了大钱,贺兰永为了宝贝表妹必然伸手,只是不知道夏婉儿发现自己赚钱的“发明”被贺兰永拿去养白月光表妹做何感想。
达成了目的,贺兰永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坐,找了个借口就“回书房睡”了。
夏小雨目送他离开,关上门自己喝酒吃肉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