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刑飞忽然拉住她的胳臂,力气很大,大到她脚腕一扭,被他硬扯了过去。
杨笑神色警惕:“还有什么事吗,邢总?”
“当然。”刑飞看着她,手指死死捏住她的胳臂,“我要见你的未婚夫。”
杨笑当然不可能、也根本不敢让他见孟雨繁。
若是刑飞知道她的男朋友也在这档节目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刑飞看着仪表堂堂,但本质上不过疯狗一只。
杨笑强作镇定,回答:“见他?我看没什么必要。”
“哦?说不定他也想见我呢。”刑飞玩味地说,“哪个男人不会对自己女人的前男友好奇呢?”
“他就不会。”杨笑笃定地说,“他为什么要见一个没他年轻、没他英俊、在床上更没他时间长的老男人?”
刑飞的脸色瞬间漆黑。
杨笑强忍痛楚,坚定地把自己的胳臂从他的手掌中抽走,一字一顿说:“刑飞,我再告诉你一遍,咱们已经结束了——咱们早就结束了。”
……
逃离摄影棚后,杨笑立刻冲到洗手池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手,她挽起袖子一看,果然她的胳臂已经红了,说不定到了晚上还会青。
她心中咒骂连连,刑飞祖宗八代都被她骂了一个遍。
一想到在节目录制的三个月里,肯定时不时要和刑飞打交道,她就觉得头疼又恶心。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和周绘提这件事,怕上司觉得她公私不分,意气用事……算了,不要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她驱车去了最近的首饰店,为自己挑了一枚简单的小钻戒。从进店到刷卡付账,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她把它戴在左手中指上,对着灯光看了看——嗯,一闪一闪亮晶晶,正适合当订婚戒指。
不过像她这样,自己给自己买订婚戒指的女孩子,估计天底下是独一份了。
社畜逛完街,依旧要回公司加班。
临近节目播映,工作只多不少。同事们都在挑灯夜战,她自然不能当逃兵。她回电视台又忙到了后半夜,实在没力气开车回家,她想了想,干脆去孟雨繁买的那套公寓居住。
这套房子虽然挂在孟雨繁名下,但他大多住在学校,每周只能逃出来一天和杨笑私会。这栋公寓楼就买在电视台旁边,杨笑工作太忙时,经常独自留宿在这里,她的衣服,鞋子,化妆品,一点点挪了过来,让这里逐渐成了她的另一个小巢,有了家的模样。
她疲惫地开门进屋,踹掉高跟鞋,扔下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包包,啪一声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啊!”杨笑吓一大跳,完全没想到客厅里居然坐着另一个人!
只见孟雨繁垂头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响,衣服未脱,整个肩膀垮了下来。
像是一座死寂的山。
杨笑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立刻赶过去,蹲下身,看他。
从这个角度,才能看到孟雨繁的表情。
他脸上表情复杂,凝重有之,愤怒有之,茫然有之。
他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杨笑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
男孩声音低沉:“徐冬……”
“徐冬怎么了?”
“徐冬出事了。”孟雨繁声音轻到听不见,“是打野球出的事,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杨笑倒吸一口冷气。
她对徐冬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厌恶他想把孟雨繁拖下水打野球的行为,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本质不坏,只是为了筹钱走错了路。
“具体怎么发生的知道吗?有抓到凶手吗?”
孟雨繁沮丧地摇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有。医院120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当他们赶到时,徐冬倒在地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天这么冷,他身上只穿着一套篮球衣,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鼻血流了满脸,手指骨折了三根,眉骨骨裂,鼻梁重度骨裂,淤血严重,医生说搞不清楚他被什么东西砸了。但是我们知道——有人拿球狠狠砸他的脸,他拿手挡了一下。”
幸亏徐冬拿手挡了,否则他的伤只会更严重。
杨笑不可思议地问:“篮球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
“嗯。”孟雨繁苦笑着说,“很难想象吧?一只充气的皮球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其实篮球的攻击力很可怕,那些力气很大的球员,向来以‘扣碎篮板’为荣。”
所谓的扣碎篮板,是指篮球运动员在起跳灌篮时,篮球撞上篮筐,导致整个篮板的有机玻璃完全碎裂。
在nba叱刹风云的大鲨鱼奥尼尔,就曾多次灌碎篮板,甚至利用他恐怖的体重,直接把篮板拽下来,整个金属支臂都被压弯。
当然,在国内cba暂时还没有出现这样厉害的球员,但这足以证明篮球的攻击力有多大。
一只充气圆球连有机玻璃板都能震成碎片,遑论人的头骨呢?
杨笑牙齿打颤。
一个她前不久还见过的、会和她戏谑玩笑的活生生的人啊,就是因为打了几场野球,就被人打进了医院!
篮球明明应该是一项光明正大、讲究合作的竞技运动,但在有心人的暗中操控下,成为了充满危险的暗黑游戏,何其可怕!何其可笑。
她紧紧攥住了孟雨繁的手,她只觉得心里又空又乱。
她问:“你们去看过徐冬了吗?”
“看过了。”孟雨繁说,“他家人一直守在病房外。他爸妈完全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打野球,他和家里人说,他在外面兼职教小朋友打篮球,赚的钱全是学费。出事后,他爸妈特别自责,都没敢告诉他爷爷。”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