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寄生兽没有任何危险, 不过, 如果有人偷偷把异种解刨,位置得当的话,也是能取出里面的寄生兽的。寄生者倒是没有这么麻烦, 普通人找不到他们的印记。”周放低头凑近他,同他交头接耳:“我们一般的做法,是烧掉他们的尸体, 这样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也避免了寄生者的尸体被有心人拿去,做一些另类的实验。”

他们这边说着悄悄话,另一边萧远航已经将两名寄生者身上的东西都搜了一遍, 随后他拿出一只精致的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火柴。

见此,贺飞章好奇的轻咦一声,周放凑在他耳边说:“行动组的人几乎都揣着这种火柴,这是你们十九局特制的,专烧异种和寄生者的尸体。”

贺飞章眼看着萧远航将火柴移至一名异种身旁,明红色的火炎便迅速跳上它的袖口,一眨眼的功夫火苗就窜到了异种的头顶,最后将它整个身体都点着了。

周放悄然伸手,在他耳垂上一捏,轻声道:“别怕,它只对寄生兽尸体中的某些物质有反应,活人点不着。”

贺飞章:“……”不是,他怎么觉得更害怕了啊!

萧远航只划了一根火柴,他点着了六具尸体,却将火势神奇的控制在一个极小范围中,寄生者和异种被烧得连片衣角也没剩下,但除了贺飞章和周放,这场火化没有产生刺鼻的气味和烟尘,竟是丝毫没引起远处警员们的注意。

周放对它的解释是:“以前执行任务要避开人群,处理尸体的时候颇费工夫,所以他们才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不过这些东西后勤部管得严,每个人每次任务的道具使用情况都需要报备,防止有人暗中兜售或是违纪使用。”

至此,贺飞章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特事部黑科技的威力。

尸体都处置妥当,贺继山还在远处打电话,贺飞章便同夏半安打了个招呼,让他爸忙完再联系。

夏半安偷偷向贺飞章透露:“是省里纪委书记被抓了,还有我们局长,我听督察组那边说,好像是局长和别人提起过昨天抓捕异种的那次行动,现在已经被带去询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有些不安地说:“没来的同事偷偷给我打电话,说督察组现在在警局里对所有警员挨个儿的审呢,我们这批是早早过来出任务,没碰上他们。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是不是也要被审上一回。”

没想到连秦局都被彻查了,贺飞章有些惊讶,毕竟几次见面,他对这位与自己父亲关系不错的局长印象挺好,实在想不到秦局会将他们的行动泄露给他人。

远处的贺继山神色里透着凝重,贺飞章无话可说,只能安慰夏半安:“没事儿,实在不行你和我爸一起辞职,你们几个刑侦队的一块儿去我那儿,跟着我混也挺好啊。”

见识过寄生者的厉害,听贺飞章这么说,夏半安顿时也不难过了,他还有点儿小兴奋:“哦哦,是处理寄生兽相关事件的部门对吗,听起来就很酷,你们部门叫什么?”

贺飞章脑子一抽,张嘴就来:“我想想,好像叫达达精神病中心?”

夏半安:“噗?!”

杨阳站在他身后,尴尬地说:“头儿,是达达私人理疗中心。”

贺飞章一挥手:“一样一样,没有区别。”

夏半安捂住胸口,内心的天平在被请进审讯室和被请进精神病院之间摇摆不定,一时之间陷入了迷之天人交战中。

周放从他俩身旁走过,伸手照着贺飞章后脑勺一拍:“玩儿什么呢,走了。”

贺飞章:“哦。”

同夏半安道过别,交代他一会儿再让贺继山联系他,几人将尚在昏迷的三只异种丢进杨阳的后备箱,这才挤进大奔,在几辆警车的掩护下低调离开。

收费站旁的安置点里还有很多人,都是留在这里等待警方清理道路,好收回自家汽车的司机们。寄生者们对他们没什么过多的关注,直接让杨阳把车开到了市区里,走地下停车场,避开人群将异种提进了周放的那间顶层套房。

把异种扔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周放又将被关了两天一夜的酱包解放出来,并安抚的给它拿了两盒肉罐头。

贺飞章这才想起他昨天一放学就跑去找陈晟睿,之后晚上和异种大战了三百回合,一直搞到今天凌晨,完事儿了又直接跑学校去了,结果下午又和寄生者打得难舍难分……

糟糕,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个小祖宗,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喂食散步啊!

他悄悄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酱包埋头吃罐头。

那狼吞虎咽的狠劲儿,果真是饿得狠了。

贺飞章顿时愧疚得不行,他凑到周放身旁,小声说:“那个,周哥,我错了……”

被关了两天,酱包不得不在小单间里解决个人问题,此时一开门,气味儿着实不太好闻,周放便拿着拖把清理小屋里的地板,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转身继续拖地:“你哪儿错了?”

“我……我昨天应该先回来遛狗喂狗,然后再去找那个陈晟睿,昨晚打完架我就不该去什么达达精神病院,应该回来抱着酱包睡觉。”贺飞章板着指头数落自己的罪行,絮絮叨叨地说:“哎,今天下午这个不算,我一听说你也在事故现场,还管什么狗啊,我肯定先去帮你打架啊。”

旁听的萧远航和杨阳冷不丁被拍了一脸狗粮,顿觉周身一寒,连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都有些裂了。

倒是周放没觉得有什么肉麻,只是他想了想贺飞章说的话,一时觉得很有画面感,这就开始忍不住想笑了。他干脆将拖把扔给贺飞章,调笑道:“哦,看起来你的觉悟还挺高,那你准备怎么将功补过?”

贺飞章沉默了几秒,而后默默举起拖把,悲壮地答道:“我……我我我去铲屎!”

周放满意的点点头:“麻烦你了,记得把屎装到塑料袋里,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而后他对另外两人道:“走,咱们先去客厅歇歇脚。”

萧远航:“……”为什么,总觉得,我们很多余。

杨阳:“……”这,熟悉的,恋爱的酸臭味,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等等,两个男人??!

萧远航看向杨阳:果然我们很多余。

杨阳兀自震惊着:两个男人?两个男人???

于是趁着贺飞章打扫狗窝的当口,周放带着僵硬的萧远航参观房间,而受到暴击的杨阳则迈着软绵绵的步伐,游魂一样出门去接祁然和尧泰初了。

一直等到贺飞章洗完手坐进沙发里,萧远航还僵着背,自己在座位上魂游天外。

他接过周放递过来的鸡尾酒,看着杯中绚烂的色泽,突然一笑:“好久没喝你调的酒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开学之后,来你家的时候。”说着,他低头轻轻抿过杯口,顿时被酒精冲得呛了一下:“咳,这次怎么度数这么高,上回我喝的可没这么刺激!”

周放又将另外一只三角杯推给旁边的人,闻言一哂:“上次我是在给一个小孩儿调酒,度数当然低。”

贺飞章:“小孩儿……那这次呢!”

周放低笑:“这次啊,是一个令我很想把他灌醉,这样才能方便我捏他耳朵的……成年人。”

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周放的这句话,反正贺飞章的脸开始慢慢红了。

他连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都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被闪瞎狗眼的萧远航:“…………”朋友,你们还记得旁边还坐着个人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情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