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雀这回学聪明了,他在学校提前一个晚上开始装病,把昨晚查寝的老师给吓到了,老师第二天早上见他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连忙给他便宜爹打了电话。
他便宜爹在国外忙事业,常年不回国,就把他交给了保姆,保姆接他出学校,带他回了家。
回家之后一切就都自由多了,从家里跑出来总比从学校里跑出来要方便,老保姆老眼昏花,晚上八点准时上床睡觉,根本不知道楚青雀跑出来了。
楚青雀今天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带着帽子,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雄赳赳的进了酒吧大门。
酒吧还是和昨晚一样,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炫目刺眼的灯光闪在一起,卡座里香烟和啤酒混成一团,楚青雀看的目不暇接,不知道谁远远地甩出来一个男士性感bra,直接甩在了楚青雀的脸上。
楚青雀茫然且惊慌的扯下来,才看了一眼,一张白嫩的脸蛋瞬间涨红,他在举目四望的时候,还被人吹了口哨。
楚青雀想起了昨晚那个莫名其妙靠过来的人,他不敢多看,把bra丢掉消灭罪证,然后一路垂着脑袋冲到了昨晚他坐着的地方。
卡座里没有人,但他落座的时候,侍者就问他要什么酒,他连连摆手说自己不喝酒,侍者就说这个位置必须要消费,楚青雀闻言连忙点了几瓶酒,刷卡后,侍者才让他坐。
昨天跟表哥来的时候,楚青雀都是被带着的,完全不知道这一套流程。
等他手忙脚乱的刷完卡坐下之后,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
霍连山上台的时候,正看见昨晚那个学生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卡座上,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坐着。
不是他对这学生记忆深刻,而是四周的卡座里都是一起来喝酒、玩闹的年轻人,只有这个学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桌上摆着酒也不喝,他前脚刚上台,就看见那个学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大玫瑰花束里拆下来一朵,牟足力气,直奔着他扔过来。
“啪嗒”一声轻响,艳红色的娇艳玫瑰砸在了霍连山的鼓上。
霍连山手中的鼓槌一顿,撩起眼皮瞥了那学生一眼,随即用鼓槌把玫瑰花拨到地上,继续敲鼓。
——
这是楚青雀第一回看霍连山敲鼓——上回不算,上回连脸都没看到。
楚青雀是不懂音乐的,但他觉得霍连山敲起鼓来特别好看,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让楚青雀都忘了扔花,一直怔怔的看着霍连山,就连霍连山表演结束、退场了他都不知道。
霍连山敲鼓的时候,特别像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工作、开会的时候,身上也带着这种沉稳又掌控全局的气场。
果然,到底是亲生父子。
而他是假的。
楚青雀心里头有点难过,又想,霍连山当年如果跟他母亲安然走掉,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心头发堵,他揉着脸站起来,正想去洗手间洗把脸调整下心态呢,突然间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群走来,人群里赫然有他的表哥!
表哥眼尖,在远处一眼就看见了楚青雀,顿时跳起来远远地高声喊着什么,楚青雀一惊,心说完蛋了,他昨天答应表哥再也不来,今天就被抓包了,万一表哥跟他爸爸告状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承认!
被他父亲知道他逛酒吧,他父亲一定会查,就会查到霍连山,一看见霍连山这张脸,他爸就什么都知道了!
楚青雀慌的直接将手里的花扔掉,转头就跑。
表哥在后面狂追。
楚青雀从卡座四周跑,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员工通道,又跑进了后台,眼看着要被表哥抓到了,他一咬牙,推开了一个员工化妆间。
这是一间大概二十平米的小化妆间,里面有一排化妆的桌子,两边还摆放着各种演出服,楚青雀环顾四周,然后直接跑到桌子底下,扯开椅子,爬进去蹲好,又把椅子扯回来挡在自己面前,并且暗暗祈祷表哥找不到这里。
楚青雀才刚藏好,员工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听声音都挺年轻的,正在讨论话题。
“之前那个星探说的挺诚恳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试试,天天在酒吧也唱不出什么,万一我们签了“火链”之后就真的火了呢!”
是个挺活泼的声音,语句里带着几分兴奋,他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动静,楚青雀分辨了一下,隐约听出来了是之前在台上唱歌的主唱吉他手。
“阿离,你呢?”吉他手问。
“听山哥的。”贝斯手声线温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