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姮抬眸,沉默不语。
崔靓荷也不多说,她抱着手臂转身走了。
赵姮拆开包裹,里面是一盒巧克力、一盒点心、一袋牛轧糖。包装文字全是日文,当中夹着一张手写明信片——
“去日本出差,别人推荐这几样食物,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
试试看?——蒋东阳”
赵姮盯着“试试看”这三个字许久,她抿了下嘴唇,把东西放回卧室。
晚上她和周扬又去看了两套房子,依旧无功而返。想来想去,最合心意的仍是那套四十几平的单身公寓。
她心中掂量,没听到周扬的话,周扬大手穿进她长发底下,揉住她脖子,“想什么呢?”
赵姮有些敏感,她扭了一下,问:“你刚说什么?”
“……我问,今晚是不是也住我那?”
“不了,我还是住自己那吧。”
“唔。”周扬没多说。
接下来两晚,赵姮都住在御景洋房。崔靓荷房子卖得急,白天晚上都有中介带人过来。赵姮加快找房进度,这晚崔靓荷敲她房门,对她说:“下周一我这房子就过户了。”
这么快……“哦。”赵姮道。
崔靓荷看着她说:“你帮我告诉周扬一声,下周一我房子卖掉,要见他一面。”她强调,“你一定要这样告诉他,他肯定会来见我的。”
“好。”赵姮答应地很爽快。
第二天她工作结束得早,想去华万新城看装修进度,她打电话给周扬,问他在不在那里。
周扬沉默了一下,说:“今天先别过来了。”
赵姮问:“你不在么?”
周扬模棱两可地“嗯”了声。
“没事,反正我已经到了。”
“你到了?”
“嗯,我到楼……”
赵姮走到楼底,脚步停住,话也掐了。
“你到哪了?”
赵姮抬头,刚好看见十楼阳台出现一人。
“……我马上下来。”
赵姮没说什么,她把手机放进包里。
单元楼外聊天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姐——”轮椅上的年轻男人叫了一声。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姮姮……”
这世上总有一些善良的人,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他人,此刻赵姮犹如站在被告席,接受着“善良者”的审判。
“大姐,你快去呀,别怕,我们都在呢,你女儿不敢对你怎么样。”
“她要是不肯,你就听我的,去找记者!”
“要不我们帮你劝劝她?”
赵姮的手再一次发麻,这种麻让她颤栗,她胸膛里似有什么要爆炸,再点燃一下,就一下——
“嘭——”
楼道门被人撞开,周扬目不斜视地从人堆里穿过,大步朝她走来。
他一把抓住她发抖的手,用力捏紧,再按住她后脑勺,同样用力。
赵姮有些疼,她垂眸看见他和她交握着的手鲜血淋漓。她愣了下。
周扬没理她的眼神,他抓着她的手往回走,人群自动让开路,经过轮椅,他松开赵姮,大手拍在年轻男人肩膀。
男人抖了抖,脸色僵硬。
周扬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没说一个字,他重新拉上赵姮,走进单元楼。
男人低头看见自己肩膀上的血手印,头皮一阵发麻。
周扬按电梯,把人带去地下车库,找到面包车,他将赵姮塞进去。
赵姮视线跟着他的手,坐稳后她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周扬无所谓地说,“小事。”
赵姮刚才在电话里说最后一句时,他手机开着扩音,人蹲在地上,手上工具没放。听见她说“到了”,他一个不小心,手上被割了一刀。
血口子有些大,看起来吓人。
赵姮抽纸巾给他按住手,又翻车里抽屉,“你车上不是有创可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