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阑说道,语气中愧疚难掩。
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时兴趣,困住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可我看她并非是不情愿。”
林宜看着墙上两人的合照道,应咏希看向牧阑的眼神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并不勉强。“咏希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她的生命中只有舞蹈,只有钻研,被迫到牧家教学,她对我也不记恨,反而很认真地教我。”牧阑看着墙上的照片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唇畔凝
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没见过比她更善良的人,那样的人就该被宠着,被照顾着,不被人间烟火吞噬,让她尽情地在舞中飞扬。”
说到这里,牧阑的声音哽了下。
应寒年抬眸看过去,面容冷峻。林宜听着牧阑的话,想的却是应咏希那些年在生死街所受的苦,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不管男女都会为之神魂疯狂,可最后呢?她是被人间最可怕的烟火反复吞噬折磨
,除了应寒年谁在宠呢?谁在照顾呢?
“咏希太耀眼了,她的耀眼不止在外表,还在她的魂、她的骨,因此大哥、二哥为她着迷我一点都不奇怪。”牧阑说道,“尤其是大哥,他当时简直为咏希着了魔,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和我说出大嫂同管家偷情并生下羡枫的事,他说他心里苦闷,咏希的出现就像他人生中的一道光
,一道最旖旎的光,他舍不得放过。”
这些往事再一次听到,林宜看向应寒年,应寒年沉着脸,看不出什么喜怒。“咏希在我二哥的订婚典礼一舞妖娆,又把二哥的魂给勾走了,二哥曾指责过大哥有妻有儿还心生妄想,兄弟两个不止吵架,甚至还动起手来。”牧阑诉说着当年的事,“后
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大哥一意孤行要离婚,甚至抓着咏希要私奔,彻底惹怒了老爷子,老爷子认定咏希是红颜祸水,命人打了三天三夜。”
“……”
三天三夜。
应寒年的手一下子握紧手札。“就是那一次,我和老爷子闹翻了。”牧阑说道,“我为咏希求情,老爷子却将我关起来,我跪在地上磕头,不断地求他,不断地求他,我答应他愿意去联姻,我愿意为牧家
荣耀奉献终身,只求他放过咏希,可他……没有半点动容。”
说到这里,牧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哪怕她极力压制着。
现在还如此,那可见当年她心里有多翻腾,当时,她一定恨透了牧老爷子。“是我不好,是我将咏希带进牧家才让她遭了这么多罪,我对不起她。”牧阑自责地道,眼中尽是苦涩,“咏希被打了三天三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她就被赶了出
去,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所以这件事,是您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心结。”
林宜轻声说道。“我当然过不去!”牧阑有些激动地道,“我都那么求他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咏希,两年前,我才知道你就是咏希的儿子,才知道咏希是真的已经死了,我不明白,你怎么会
愿意为他披麻戴孝!一个牧家决策人的位置就能让你忘了你母亲受的苦!”
牧阑忽然看向应寒年,眼中透着浓浓的郁结。林宜这才明白,牧阑对应寒年一直冷冷淡淡的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在s城时应寒年的作派让她看不惯,而是因为应寒年为牧老爷子披麻戴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