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吗?
她看着他胸口上方那小小的青杉印迹,终究是无法割舍。
应咏希不懂亲情,有了寒才懂得,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应咏希,第一次喜欢上的是跳舞,第二次喜欢上的是牧华弘,第三次喜欢上的是应寒年。
寒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
他聪明、懂事、听话、乖巧,再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所有人都骂她脏,骂她是妓,只有他说她是干净的,只有他说她跳的舞真好看。
苏美宁和连蔓隔几年会来一次,看看她的现状,羞辱她,再给她加几个流浪汉的入幕之宾,给她无尽的精神与身体折磨。她知道,她们没有动寒,是以为寒是个奸、生、子,有这孩子的存在,不仅是时时刻刻让她认清自己是个舞女的事实,也可以确保她不会轻易自杀,她一死,她要承受的
折磨就会落在寒的头上。
因此,她从来不告诉寒那些往事。
几年下来,她挣扎着、疯过、闹过,到最后,她已经对这样的生活麻木。
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等着牧华弘来接,或许那不是希望,那是奢望,只是她不肯接受而已。
她唯一笑容是来自寒。
这个孩子撑起了她灰暗世界的明媚。
如果就这样过下去,对她未必不是种赏赐。
可或许她应咏希拥有的就是被诅咒的命运,在她以为自己不会更悲惨的时候,顾若查到了这里,找到了这里。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应咏希一眼就认出顾若是当年那个站在牧华弘别墅外面的人,明明只是一错眼,她却记得清晰。
顾若光鲜亮丽,干练漂亮。
而她则是刚接完一个客人,身上全是难闻的气息,她就像一只腐朽的臭虫站到了顾若的面前。
顾若用手掩着鼻子,将一叠照片、结婚证书、出生证明扔到她面前。
照片中,牧华弘亲吻身穿婚纱的顾若,他英俊无双,她美貌不凡;
结婚证书上,写的是牧华弘和顾若的誓言;
一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上,出生时间是在寒出生之后的不久,父亲一栏中的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她曾经描了千百遍,描得梦中都是那个名字。
牧——华——弘。顾若站在那里,却高高在上的犹如人在云端,掩着鼻子轻蔑而又同情地看着她,“应咏希,我没想到一个黑钻奖的获得者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甘为妓女,你不会还在等华弘
吧?”
那一天,应咏希到死都不会忘记。
她只和顾若说了一句话,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他的事?”
顾若轻笑,“他抱怨我不够爱他的时候说的,说曾经有一个女人可是爱他爱他着了魔,被他利用完一遍又一遍,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爱情中。”
“……”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若。
“他刀剜心脏的时候,你一定爱死了他吧?”顾若说着笑叹一口气,“都是女人,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被瞒一辈子,其实,华弘做那些都是为了逼老爷子重视他,他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可是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幸好被他赌
对了,他那样一刀下去,老爷子发现自己不能没有这么得力的儿子,于是重用起他,华弘现在是老爷子最宠爱的儿子,将来的牧家也必由他继承。”
“……”
她听着顾若一个字一个字说着,把真相残忍地揭破在她面前,赤裸而又血腥。她站着一动不动,视线落在两个孩子的照片上,昂贵的西装穿着孩子小小的身体上,气质跃然于照片之上,眉目间的良好教养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弹着钢琴、拉着小
提琴……
她的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