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
老生死街上幽静无人,连点路灯都没有,月色落下来,落寞横生。
应寒年不能受颠簸,于是姜祈星和何耀想了个法子,林宜推着轮椅上的应寒年,他们便和保镖找没那么不平的路面铺木板,硬是一路铺到老屋前。
一群人忙乎得满头大汗,这么凉的夜里硬是一个个都脱得只剩下t恤。
“你们要不要这么多此一举?”
应寒年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这样一脸嫌弃。
他身上穿着舒软纯棉的衣服,外面套了件薄款大衣,脚下踩着舒适的鞋子,轮椅上还垫着软垫,他这会儿是进不了风,坐得还跟床上似的,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这全是林宜一下午弄的,拿他当个八十多岁的老人那么伺候。
坐轮椅也就算了,还铺木板……
他是有多娇贵?
“我能允许你出来就不错了,别嫌这嫌那的,大家这么累都没说什么呢。”林宜站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轮椅说道。
“你们就是闲的。”
应寒年冷嗤一声。
这点伤能要得了他应寒年的命么,可笑。
小景时由育婴师抱着一路跟随。
姜祈星和何耀搬着轮椅进屋子,神色有些憔悴的牧羡旭从里边走出来,一见到他们,眼睛一亮,“二哥,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我儿子说要看大白鹅。”
应寒年坐个轮椅也是慵懒随意,煞有介事地胡诌着。
“啊?”牧羡旭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个点,鹅都睡了吧?”
嗯……鹅是这个时间睡的吗?
“寒年来了?”
里边有厚沉的嗓音传来,带着错愕。
林宜推着应寒年过去,牧华弘正躺在床上,见到他们,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都变了,眉头紧紧拧起,“你怎么来了,这不是胡闹么,你受多重伤自己不知道?”
“……”
林宜怔了下,她还是第一次见牧华弘用这种语气和应寒年说话。
不止她怔住,牧羡旭、姜祈星、何耀他全们都愣了,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向床上的牧华弘。
应寒年坐在轮椅上倒是宜然自得,反驳反得都不用经过脑子,“用你管?”
“……”
牧华弘面色一僵,更白了。
林宜无奈地推着应寒年过去,道,“三爷,我们明早就要回国,所以今晚来看看您,您现在怎么样?”
拼着一身伤特地过来看他?
牧华弘目光震了震,随后便被她话中的重点吸引过去,“你们明天就要回国?那怎么行,寒年这伤……”
“我什么伤没经过,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应寒年一副无谓的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的。”
牧华弘支撑坐在那里,身体有些摇晃,说话一急人就咳了起来,扯到伤口,痛得浑身发抖,人差点倒下来。
应寒年见状直起身体,伸手便扶了他一把,也有些吃痛,但忍了下来。
牧华弘看向他的手,目光深了深。
“看来你年纪是真大了,一点枪伤就抖成这样。”应寒年扶住他,讲话毫不客气。
牧羡旭站在一旁,有些自责,“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救我,父亲也不会……”
“你不用理他,你们都是为了救景时,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