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曼梦站在那里,脸色白了白,然后干笑起来,“你怎么又说这个,星梨,你不能老是这样威胁妈妈,你明知道妈妈离不开你。”
“我的威胁有成功过一次吗?”
许星梨淡淡地反问。
从小到大,每一次白真真找上门来打她,她都想劝崔曼梦一起离开,可是,每一次都是以她的妥协结束。
她们母女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既然你知道不会成功,为什么每次都要讲出来伤我的心呢?”
崔曼梦红着眼眶质问,悲伤、哀戚,哪怕到了中年依然有楚楚可怜的味道。“我伤您的心吗?”许星梨笑了,“我九岁那年生日,你偷偷从白家溜出来带我去玩,碰上平时约牌的两个贵妇,你立刻把我推进旁边的洗手间,我头砸在门框上都不敢叫,
一直躲在里边,直到你们聊完天,你才带我去医院缝针。”
“……”
崔曼梦目光晃了一下。“这样的事我忘了有多少次,我想,你心里是有我的,可这种有只存在在见不得光的时候,就像现在,一个病房,没人看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等我答应你的条件后,你才
会关心我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许星梨坐在床上看着她道,“白三夫人,既然你放不下你的豪门生活,就放过我吧。”
这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嘴里忽然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许星梨舔了舔唇,才发现嘴巴干裂得已经渗出血来。听到这话,崔曼梦有些焦急地抓住她的肩膀,“星梨,你不能这样讲,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妈妈,我们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们只有彼此,我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你,白
家只是我们母女的生存方式……”
“哪种生存方式活不下去?非要这样卑恭屈膝、摇尾乞怜吗?”
许星梨听这样的陈词滥调已经听到受够了,不禁大声地打断她的话。
“白家是我们母女能找到的最好的生活方式。”崔曼梦坚持道。
“是你拜金,是你贪图富贵,是你打断脊梁骨也要爬进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不是我!既然你这么愿意做一个暖床工具,那你还需要什么女……”
“啪——”
崔曼梦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许星梨被打得偏过脸去,苍白的脸迅速肿起来。
“我是你妈妈,旁人讲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讲我?”崔曼梦气息颤抖地质问,眼睛越发的红。
“……”
许星梨闭上眼,不发一言。
见状,崔曼梦看向自己的手,脸上露出懊悔,有些僵硬地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等你好好想清楚之后再来和你聊。”
说完,崔曼梦转身离开。
许星梨缓缓睁开眼,就听崔曼梦的步子声顿了下,“星梨,你记着,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你要是走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
许星梨死死地抿住嘴唇。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撑着床艰难地靠到床头,伸手去拿杯子,拿起来才发现里边一滴水都没有。
她扶着床下去,双脚一踩到地面软得差点摔下来。
许星梨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支撑住自己,四下环顾一眼,看到白真真被送进来时坐的轮椅还在,白真真换病房的时候,直接是用手术推床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