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牧煜文从椅子滑溜下来,快步跑进房内,不一会儿抱着一条毯子又跑出来。牧景洛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发怔地看着小家伙在自己面前忙碌,将毯子盖到他腿上,又觉得盖得不到位,爬上旁边椅子站着,吃力地展开毯子盖到他的背上,小手把毯子
角一拢,给他封住寒风。
牧景洛定定地盯着他,好久,伸手抚上他的小脸。
牧煜文一双眼睛澄澈地回视他。
“你是我牧景洛的儿子?”他低沉地问道,目光有些黯,其实到这一刻为止,他仍然没什么为人父亲的真实感,反而这孩子让他提前体会了被人孝顺是什么感觉。
“是啊。”
牧煜文乖乖点头,“我对你好,你能喜欢我吗?”
牧景洛摸着他的小脸低笑一声,“来,爹地教你第一课,永远不要觉得你对人好,人就喜欢你,太幼稚,知道么?”
听到这话,牧煜文白净的小脸顿时如遭雷劈,崩得厉害。
妈咪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爹地不喜欢他,他怎么完成考验呢?
牧景洛看着他,“我再教你第二课。”
“什么?”
牧煜文不解地看着他。
牧景洛把手按上他稚嫩的小小肩膀上,薄唇微动,一字一字说道,“十八岁的时候不要去喜欢一个人,记住,千万不要。”
他眼底如浸血一般,仍是笑着,只是笑得要有多苦涩就有多苦涩。
“为什么?”
牧煜文听得茫然。
“为什么?”
牧景洛重复着这三个字,松开了手,往后靠去,双眼没什么焦距地望着远方的夜色,良久,他才低喃着开口,似自言自语一般,“因为这样,你就再也走不出那一年了。”
“……”
牧煜文听得更加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他。
夜很漫长,酒味渐渐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
帝城的一间别墅里在夜深中仍然是不够太平。
客厅里,几个专业人士全部坐在一起修图,修的是孩子从出生起直到五岁的照片。
白真真抱着双臂站在他们后面,这些底照都是她之前抓了许星梨,在许星梨手机上的照片,现在要紧急修成她和牧煜文的。
“你们都是最顶尖的专业人士,我要这图修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光线也不能出一点差错!”
她冷冷地说着。
“知道了。”
几人齐齐点头。
白真真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一会儿,一个女佣走下来道,“小姐,夫人痛得厉害,想请你过去陪她说说话。”
夫人指的是张南。
张南被白震打得半死,为了不引起牧家那边的多疑,只能在家请医生医治,都没去医院。
白真真正烦燥着,闻言不禁道,“我又不是医生,我和她说话就能好了?行了,拿止痛药给我妈,别再来烦我!”
“好。”
佣人只好退下去。一个刚走,又一个保镖过来告诉她,“许星梨出了牧家就坐上一辆摩托车离开,没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