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当年离家出走,他担心她只是一时负气……”周暮山意识到这种说法有失妥当,“老一辈思想转不过弯,但出发点是好的,我爸一直都拿小树当亲生女儿疼,关心则乱……”
“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老头子跟谁认过错。”
霍寒和他碰了碰啤酒罐,“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一口啤酒抿尽所有复杂心绪。
“好。”
周暮山看着对面黑幽幽的屋子,声音在风里散开,“小树应该跟你说过她姑姑姑丈的事了。”
“嗯。”
“她表弟前两天发生急性心力衰竭,还好抢救回来了,现在人还在icu。这事我压着没跟她说,她性子你也知道,一命换一命的事不是做不出来。”
“这么多年来只找到两个适合的配型,一个是小树,另一个是她爸爸。”周暮山说:“她爸爸已经去世了,所以她姑姑现在把她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是一个死局,谁也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霍寒的目光瞬间暗沉到了极点。
周暮山又说:“我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好好保护她。”
霍寒手指收紧,啤酒罐凹进去,“会的。”
电力恢复,屋里又亮起了灯。
白雪歌和温千树面对面躺着,谁也没睡着,温千树说:“小歌,你想不想和周暮山睡?”
“明明是你更想和你男人睡吧。”
“那算了。”
“哎呀,别啊。”
温千树踹一脚过去:“口是心非的女人。”
白雪歌也不甘示弱:“见色忘义的女人。”
既然双方都目的明确,那还是遵循最真实的意愿好了。
看到霍寒关上门走过来,温千树披着被子扑上去,被他稳稳接住,两人一起在床上躺好,她搂着他的腰,舒服地蹭来蹭去:“还是这样比较暖。”
霍寒把她的手握住,捂在手心里,“睡吧。”
她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笑了笑,低头亲她的唇,蜻蜓点水,“晚安。”
温千树闭上眼睛。
哪怕只是抱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听对方的心跳,仿佛也能听到天荒地老。
第二天,四人在老太太家吃完早餐,周暮山就准备带着白雪歌回去了,温千树和霍寒把他们送到村口。
周暮山看着温千树,似乎有很多话说,最后只是拍了两下她肩膀,“等你回家。”
白雪歌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像只小兔子,她不停地朝他们挥手,车子渐行渐远,在和煦的晨光里变成了一个小点。
温千树挽着霍寒的手往回走,她步子走得慢,却一点都不往回望,嘴上还带着笑,“真受不了她这样。”
霍寒哪里看不出她口是心非,一抹浅笑在眼底漾开,七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哭过?
他以后不会让她哭了。
离老太太家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温千树看到叶迎端着个盘子从隔壁走出来,“你住这里啊?”
“是啊,”叶迎笑着过来,“老乡太热情,羊奶糕做得多了,正想送去给你尝尝。”
他看霍寒一眼。
温千树说:“这是我未婚夫,霍寒。”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叶工程师。”
“你好。”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
叶迎说:“两位看着真像一对璧人。”
温千树笑笑。
叶迎把羊奶糕给她,“味道还不错。”
“谢谢。”
“不客气,我也只是借花献佛。”
回到家,温千树和霍寒一人吃了块羊奶糕,剩下的留给了老太太,简单收拾了下,两人一起上相思岭去了。
盛千粥顶着新剪的寸头,飞快跑过来,看到霍寒手里抱着的箱子眼前一亮,“老坛酸菜牛肉面!好家伙,哪里来的?”
隔得太久,他都快忘记这是什么味道了。
“火腿肠、还有肉松饼干!”他直接扔了一包给杨小阳,“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