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树跟着走进去。
那人高声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抢劫吗?”
霍寒从后腰摸出一把刀子,刀光锃亮,在阴暗的木料间闪过一道亮光,“不知道我们是谁,跑什么?”
“你这个架势,谁他妈看了都得跑。”
逻辑还挺清楚。
温千树说:“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吧?”
那人冷哼:“狗拿耗子,莫名其妙。”
霍寒的刀子压在他心口,渐渐地往喉咙口靠,一阵凉意贴上来时,他才终于慌了,“救命啊!警察杀人啦!”
连这重身份都知道,看来真是冲自己来的。
霍寒把刀子给温千树。
那人蒙了几秒,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正是昨天不怕死撞同伴车的那位,声音都开始打颤了,“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温千树冷笑:“昨天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一下就变孙子了?”
他顾忌着霍寒和压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得小心赔笑,“哪能啊。”
哪能得过你啊,连命都不要,你大爷的,我真是撞鬼了。
温千树随手抄了块木片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昨儿个命差点就交待在你手上了,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到时候扎小人也得有个依据是不?
她细心地看到他胳膊上的文身,文着一把剑,剑身上有四个字——“西门吹雪”,看不出还是个武侠爱好者。
“咳!我这种人哪里配有名字,如今落你们手里,就跟臭虫一样。随手一捏就了事……”
他就是吃准了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
“臭虫。”温千树点点头,“这名字不错。”
“臭虫”认了,脖子往后缩:“刀子无眼,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把它放下,然后心平气和地说话?”
“你昨天想要的可是我们的命,”温千树挑眉,“我没先捅你两刀,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美女,做人得讲良心,我们可没想着要你们的命啊,”“臭虫”抬起自己的右手掌给她看,“我这不也是没讨着好吗?直接穿了一个大洞,医生说这手可算是废了,一报还一报,老天爷已经帮你惩罚过我了。”
温千树说,“我不信老天爷。”
“臭虫”快哭了,这是重点吗?但还是要好声好气问她,“那你信什么?”
温千树看霍寒:“这世上,我只信他。”
“臭虫”绝望地把眼睛一闭,“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温千树声音更冷,“你觉得我不敢?”
“不不不,您敢您敢。”
娘说得没错,最毒妇人心啊。
认真想想,他又觉得被个女人这样用刀压着挺晦气、挺打击男性雄风的,她说敢就敢了?杀人又不是杀臭虫,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杀人不用偿命吗?杀人不用把牢底坐穿吗?
干脆咬咬牙豁出去了:“我跟你们说,我兄弟要是见我这么久没回去,一定会过来找,这里可是我们的大本营,到时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事实是,任务没成功,钱也拿不到,那几个兄弟见他受伤成了拖累,直接把他丢在镇上,让他自生自灭了。
他们那些人呢,估计现在早不知道到哪里逃命去了。
出任务前签过生死状,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们死,对方既然没死,就只能死他们了。
哎哟这还威胁上了。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霍寒,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霍寒把“臭虫”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又朝温千树使了个眼色。
温千树明白过来,“等一下。”
她说:“你帮我捂住他的眼睛。”
闭着眼的“臭虫”:“……”
霍寒照做。
臭虫:“你想对我干什么?”
温千树在小猴子的腿上抠了块糖皮,没想到里面的糖稀灌得那么高,一破了个小口就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正好滴在臭虫的唇上,他大叫:“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甜的?这是什么套路?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便宜你了。”温千树把糖皮揉成颗小药丸的形状,霍寒猜到她想做什么,勾唇笑了笑,不轻不重地在“臭虫”肚子上拍了一下,他吃痛地“啊”一声,她趁机把“药丸”往他张大的嘴巴里丢。
“臭虫”反射性地吞咽下去,面如土色,“你给我……吃……”死命地想去抠出来,霍寒拿手铐往他左手上一搭,把人拷住了,对温千树说:“你去把车开过来。”
温千树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十分钟后,车子行进在漫无边际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