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树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扭了过来,当刀光划过颈边大动脉时,她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然而,预感的疼痛并未出现,双手却忽然一松——胶带被刀划断了。
这是……
米兰反手把刀贴在手心,“从这里出去,第一个y路口左转,再走三百米左右,十字路口直走……尽头处有个圆形石台,上面有九个烛台,找到最中间那个,顺时针转动三次,逆时针再五次,等石门开启后就可以出去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米兰看过去一眼,太短暂了,根本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她把手电筒塞到温千树手上,然后把人用力一推,“走吧。”
温千树跌落身后的室内,不知她按了什么开关,眼前出现一道石门,几秒间就关得严严实实了。
门外,米兰唇角微弯,溢出来的叹气却带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苦涩,“为什么?”
“大概是为了,让他能记我一点好吧。”
十分钟后,米兰回到主墓室,还未进去便听见哥哥白夜的声音,“人怎么还没有带到?”
军哥诚惶诚恐地回,“白爷,我这就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米兰走进去。
千敏之被绑着双手,脸上蹭着泥,嘴角还带了伤,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双幽黑的眼睛,依然泛着一股清亮,他抬眸看过来的那眼神,就像她第一次从视频资料里看到的那样。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很奇怪,米兰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
或许这个男人天生就应该属于光明那一方。
所以此生彼此注定对立,连命运都不敢为他们写一个好的结局。
可为什么还是会为他感到心痛呢?是因为依照哥哥的性格,绝对不会给他一个好的下场?还是往后再也见不到他,连单相思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她也可以去求哥哥,或许能留他一命,但那样的他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白夜倚在石台边,抬着下巴指向千敏之,“米兰,你都知道了。”
她收回目光,“嗯。”
“有什么想法?”
“很失望。”米兰说。对我自己很失望,对整个人生都很失望。
生父不详,母亲是妓女,童年的每一天仿佛浸透了酸苦的汁液,好不容易从泥潭里出来,又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但走到今天,怨不得任何人。
是她自己的罪孽。
她只是在错的时间里遇上了一个或许也是错的人,直到此刻,幡然醒悟,过去的路一直以来也都走错了。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他?”白夜不是不知道妹妹心里的那点心思,只是不点破罢了。
米兰张了张嘴,又抿了一下,“哥,你拿主意吧。”
她的话音刚落,军哥急急忙忙跑进来,“不好了,白爷!警方的人已经把生死坡包围起来了!”
白夜的眼底翻滚着怒色,看千敏之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米兰则是惊得双腿发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温千树报了警?
不可能啊。
进来密道前,她身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
军哥又压低声音不知跟白夜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微变,走过来一把扯住米兰的胳膊,她没有防备,被他摔到地上,“哥……”
“温千树是你私自放走的?”
米兰:“是。”
“啪”的一下,她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他下了狠劲,米兰整个人都被他打得歪了过去。
“吃里扒外的东西。”白夜又拿着枪朝角落的千敏之走去,她顾不上火辣辣的疼,失声喊道:“哥!他是警方的卧底,留着或许有用!”
白夜回头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阴狠得像看仇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是啊,白爷,”军哥也说,“留着他,警方势必有所顾忌,我们就可以争取多一点时间。”
尽管没有想到生死坡已经暴露,但白夜此行也做足了准备,潜伏在周围山头的手下,估计也可以挡上一阵子,但为了以防万一……
白夜当机立断,“带上他一起走。”
***
温千树照着米兰的指示走出来,发现出口就在之前的山洞附近,她不确定那两个人是否还在里面,因而不敢贸然行动。
没想到等了几分钟,白雪歌竟然自己一个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她压低声音喊了句,“雪歌。”
白雪歌没听到,仍拼命往前跑,她追上去,“雪歌,是我。”
白雪歌回过头看到真的是她,眼泪一下掉了出来,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繁繁,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温千树摸摸她的脸,“你呢,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