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也呆了,从小跟着五叔长大,极少接触女人,又年少无知,模模糊糊察觉自己犯了忌讳,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手足无措,和银霜子大眼瞪小眼的凝望起来。峡谷上面闹的天翻地覆一团混乱,可我们两个人,都像是石化了般,足足楞了有两分钟的功夫。
“你……还要按多久?”银霜子脸上的绯红淡淡如同胭脂,在如玉的脸庞上绽放的花儿一样,她依然咬着嘴唇,似乎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了,只不过眼睛里的目光好像复杂起来,用力推了我一把:“还没摸够?”
我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被银霜子这么一说,立即回过神,赶紧收回手,翻身爬到一边儿,一张脸羞的火辣辣的烫。我的身子还没站稳,银霜子突然又翻了脸,用力揪着我的衣领,把刀子重新架到我脖子上。
“陆家的!我告诉你!”银霜子微微喘了口气,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睛里本就复杂的眼神,此刻变的更加让人无法琢磨,峡谷下面空无一人,可银霜子却像是怕被人听见我们的谈话一样,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压着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对我道:“从小到大,没有男人碰过我的身子!你是第一个!”
“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好像尿急却进错了女茅房,一肚子冤屈苦水,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还口。
与此同时,我也对银霜子隐隐中有了新的认识。在一般人眼里看来,银霜子这种年轻又带着几分娇俏的女人,天天和那么多男人混在一起,会是什么好货色?可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做事估计很有分寸,一个女人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清楚的紧。
“你既然碰了我的身子,那就只有两条路走!”银霜子看见我惊慌尴尬的神色,接下来的语气也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但依然非常犀利,她直接把刀子贴到我脖颈的皮肉上,道:“第一条路,你跟我走,我信命信因果,既然出了这个事,那就是命里注定的,我不跟命抗,也不计较你是什么人,跟我回大蛮山,你要愿意,山把子让给你做,我就安心做个压寨夫人。”
“这……”我顿时一脑袋冷汗,山里穷,多少汉子望三十了都没娶上老婆,我却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一转眼间就将要多出个媳妇。可这个事情太过扯淡,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何况,我是民,银霜子是匪,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二条路,我把你这双脏手剁下来,再杀了你!”银霜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许是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脸蛋顿时一红,随即拔高声音,想把这阵娇羞遮挡过去。我越听心里越是翻江倒海,因为银霜子明显不是说笑,我如果这边敢不如她的意,她那边刀子很可能随时都会捅死我。
“咱们……”
“不用废话!两条路!任你选!”
“那个……”我真的慌神了,结结巴巴的跟银霜子道:“我选第三条路行不行?你好好回大蛮山,我好好走自己的路,这个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跟人说起来……”
“敢摸不敢认账!你算什么男人!”银霜子一听我的话就恼了,觉得我在抵赖,又在推卸责任,山刺是江湖草莽,有很多规矩,再加上银霜子本身又是女人,遇见某些事情,拼死都要计较个黑白分明,也不管我冤不冤,反手就是重重一巴掌。她动了怒气,而且事情关乎名节,那年头女人的名节和现在不同,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银霜子恨的咬牙切齿,所以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抽的一趔趄,我总觉得理亏,被她打了,忍着没有还手,晃晃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转身逃跑,还是好好再和她解释解释。
砰!
峡谷上面斗的尤为激烈,老狐狸惯用的大多是惑心障眼之类的偏法,但那一老一小两个砍柴人却有真本事,否则不可能连容心道士和银霜子这样的角色都蒙蔽过去。我和银霜子在峡谷下面对峙,冷不防上头一声闷响,像是一大团火光骤然炸开了,有人高声惨叫,中间还夹杂着容心道士的怒喝。银霜子不由的分了心,就在她转头朝上面张望的时候,一道影子打着滚从峡谷上面顺斜坡滚下来,滚的无比之快,落地以后神出鬼没般的闪动身子,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走!”影子到了跟前,我才看清楚是年纪小一些的砍柴人,他看上去约莫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张黑黑的大长脸,之前闷头不做声,此刻却敏捷矫健的像是一头豹子,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跑。
“站住!”银霜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提刀就追。
我们跑的快,银霜子追的也快,双方始终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小砍柴人皱皱眉头,可能不想在这里纠缠,回身一望银霜子,屁股后面砰的炸起一团淡淡的黑气。风起烟散,我压根不知道小砍柴人会突然发难,一个不留神,吸进去一丝飘散开来的黑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大团臭狗屎硬塞进自己嘴巴里,恶心的只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