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苏扬看着贺寒，他微微偏头笑了一声，“抱歉，连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一定很累了吧？”

“我不累……哥哥不觉得累的，你下来，好不好？”贺寒紧张的看着苏扬，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入海浪之中。

“对不起，我已经努力尝试，走出那个囚笼里了，可是我找不到缝在哪里，找不到钥匙在哪，我打不开它。”苏扬眼底微红，可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他面色苍白，海水将他的白色衬衫打湿了，他就站在那里，垂眸看着贺寒，道，“我给哥哥添麻烦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在加重哥哥的负担，每一次都这么不听话，无法控制自己……”

苏扬微微阖眼，他低声叹了口气，抬手伸向贺寒，仿佛是正在朝他求救，贺寒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可两人的手指险险擦过。

苏扬的身影犹如断翅飞鸟，直直下坠，卷入海浪之中，消失不见了。

贺寒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暂停，不知为何，他忽然浮现出了苏扬写在剧本里的最后一句话。

——我向后仰，那是深渊。

*

“救人！”导演也惊着了，这一幕是吊着威亚的，可是不止为何，威亚出了问题，苏扬真的就这样掉进了海里，海浪翻涌，一瞬间便看不到他人在哪里了。

导演惊出了一身冷汗，剧组的人纷纷准备救人，可贺寒却是脸色一变，他直接从礁石上也跳了下去。

“贺寒！”导演都懵了，大声喊着，“还愣着干什么！喊救护车啊！救人！快救人！”

这海水之下，浪花都被打得泛白，根本看不清下面有没有暗礁，这高度这样，如果掉下去撞到了暗礁上，只怕不死也要重伤了。

苏扬坠入海中的那一瞬间，差点摔懵了过去，但很快海水灌入了他的口鼻，他在疼痛中清醒过来，窒息的感觉几乎将他包围了，隐约想起他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感觉，被海水包围，窒息又痛苦。

苏扬能感觉身子在不断的往下坠，不受控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一片黑暗。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却被人猛地一把攥住了手，身子往上带，破水而出，吸到氧气的那一瞬间，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能感觉出有人竭力将他带往岸上。

剧组的人在岸上连忙接过两人，将他们从水里拉了起来。

苏扬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喉咙疼的无法说话，面露痛色，贺寒几乎顾不得自己，立刻半蹲在苏扬的身边，轻轻扶着他道，“别急，别怕……”

这一如多年前他们在孤儿院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