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存心不肯放过她,挨得更近,体温灼人,木鹤生怕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拿出能冲击金叶奖影后的演技,幽幽地醒过来,咕哝着说:“唔,好困啊。”
她刚醒,她什么都不知道。
“央央,”霍斯衡低笑,“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木鹤还在负隅顽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他尾音微扬,她听得头皮发麻。
“你确定真的要我说明白?”
木鹤装不下去了,虽然她逃脱不了往火里丢干柴的帮凶嫌疑,可问题的根源在他,想都别想让她帮忙解决,她吞吞吐吐地提醒他:“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霍斯衡沉声道:“这样的话性质就更恶劣了。”
木鹤:嗯???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给她听:“既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却对我做出了那种关系才能做的事,你说,这算不算耍流氓?”
木鹤竟然觉得他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如今我的清白已半数毁在你手中,”霍斯衡一语双关,缓缓地诱她,“你说,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都上升到清白了,这么严重啊?木鹤羞愧地抬头飞快瞥他一眼:“要怎么负责?”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老狐狸,木鹤腹诽,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地要名分呢,偏不让他阴谋得逞,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没办法了。”霍斯衡抚上她手臂,慢慢地往下,轻捏住手腕,“我这个人呢,什么都吃,就是从来不吃亏,别人从我这儿拿走一分,我就要他还十分。”
“郗衡!别闹了,”木鹤本能地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用力反按住他的手,“我考虑考虑,行吧。”
至于考虑多久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霍斯衡本就是在逗她,意外之喜,见好就收,他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木鹤偷偷地瞄了瞄,浴袍宽松,什么都看不到,颇为可惜。
浴室的门关上。
此情此景,让木鹤想起了年初一早上他从浴室出来的事,她还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洗澡,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
他这会儿在里面做什么坏事木鹤一清二楚,画面是想象不出也不敢想象的,不过,她亲手感受过,似乎……size还行?
什么行不行的,她又没有别的参照物可以比较。
羞死了。
木鹤懊恼地叹息,一下又笑个不停,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哎呀哎呀埋进被子里。
天色大明,朝阳初升,被黑夜洗濯过的红霞挂在天边晾晒,清澈透亮。
整夜都没合眼的丁吾站在窗前,眺望山景,凉意裹了他一身,他浑然未觉,如同一座石雕。
不加节制败坏了身体,静养数月才有所好转,从那以后,他的作息就变得规律,像这样的情况,是头一回。
昨晚的酒会上,和尤芬芳有关的画面历历在目,尤其是她说的那句话,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丁吾,我给你生了个女儿。”
不得不承认,当他知道自己成为了父亲,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和他血脉相连后,那种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欣喜若狂,激动,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他的女儿,他有女儿!
“她现在在哪?!”
“你不是不想要她吗?所以,一生下来我就把她丢掉了。”
她语气特别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却字字诛心,刹那间,他从云端坠落冰窖,失态地捏住她肩膀:“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做得出……”
“呵呵丁吾,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吗?当年是谁让我把她流掉的?”
他被回击得哑口无言,他不否认确实说过这话,可他以为,那是她玩的把戏。
他的女人中,尤芬芳不是第一个妄图借着孩子作为踏板成为丁太太的,也不是最后一个。
那会儿他年轻气盛,如风般自由自在,肆意寻欢作乐,根本不愿意被任何女人捆绑住,每次的措施都做得格外谨慎,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听说尤芬芳怀孕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同时惋惜不已,她怎么也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俗不可耐了?
他渐渐疏远她,后来两人就彻底断了联系。
以他对尤芬芳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绝不会不声不响地消失,很显然,所谓的怀孕是个谎言,已不戳自破。
丁吾怎么都没想到,时隔二十三年后,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带来一个让他欢喜又让他心碎的消息。
七点整了,阳光温柔而多情地照耀着花园里迎风轻摆的玫瑰和月季花,佣人们开始在厨房、客厅和前后院忙碌,丁吾没心情吃早餐,吩咐管家不要让人上来打扰,久站的双腿酸疼不已,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坐下,双眼晦涩,眨两下就湿润了。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桌上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丁吾立刻接通,嗓子哑得跟抽了一夜旱烟似的:“怎么样?”
“丁总,我照您的吩咐重点查了尤芬芳十九岁那年的资料,没有异常,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她从来没有生育过,秦栀是她现任丈夫和前妻的女儿……”
丁吾久久都没说话。
“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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