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哈。”
小组对决当晚,观众席熙熙攘攘。
秃头王这个小个子中年老男人,一边喊着,手里还拿着一张粉色的应援横幅,在一群女粉丝中挤来挤去。
引来了一众围观。
他这锃光瓦亮的头顶折射着周围五颜六色的光,就像探照灯一样显眼招摇。
秃头王拿出他年轻时上班挤公交的气势,在人群中费劲地挪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坐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对这位不速之客有些好奇,目光都带了些异样的打量。
“谁家的爸爸吧?”
“有可能,不知道是哪个练习生的。”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传入秃头王的耳朵里,秃头王简直没法忍。
什么爸爸!他不就秃了个头!他亲女儿才六岁!哪儿生的出二十岁的儿子!
四十五岁才生了个女儿的秃头王如是想着。
默了默,他觉得如果自己三十一岁结婚生子,儿子确实该二十岁了。
但秃头王是个倔强的老男人,他绝不认输!
回过头,他“唰”地一声,展开手里的粉色应援横幅,上面“江岁年!老师爱你!”七个大字和两个标点,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后面两个窃窃私语的女生愣了愣,霎时噤声。
习家两兄弟和沙捷恰好也坐在这附近,看见这么个情况,也跟着傻眼了。
习阔傻完了刚想上去搭个话,就听不远处又是一道浑厚的老男人声音:“哎——借过借过,谢谢啊谢谢!”
这人就不光像是挤地铁挤公交了,甚至还把借过喊出了公交车让座的架势。
习阔还没站直,沉默片刻,又坐回去了。
他觉得,这两位老男人,都不是他能驾驭的。
习阔决定跟他哥默默观察情况。
秃头王看见又有个中年老男人来了,像是见到父老乡亲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等他看清这来的是谁的时候,他又把热泪给憋回去了。
秃头王的表情十分冷漠:“这不是建筑院的老梁吗?”
老梁推了推鼻梁上被挤得歪歪扭扭的眼镜,定睛一看:“嗬!秃头王啊?”
秃头王:“……”
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壳,秃头王皮笑肉不笑:“给你们院路深皓应援啊?”
“哟呵?你还知道应援呢?我以为你整天都在研究点名大法。”梁老头子乐呵呵地在秃头王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秃头王嘴一撇:“别以为就你懂,我可是下过功夫了。而且你们建筑院可没我们医学院人多,肯定比不过我们家江岁年。”
秃头王还真做过功课。
他知道江岁年休学去参加什么男团比赛的时候,当时还挺生气的。
结果气过了之后,天天抓着医学院的学生,问他们怎么投票。
甚至还在神经病学的大课上,留出时间偷偷给学生放《花样年华101》的小片段,疯狂给江岁年拉票。
就跟他亲儿子要出道了似的。
现在还特意追到现场,搞了个手幅给江岁年应援。
老梁看了一眼秃头王手里那粉嫩粉嫩的横幅,脸上掩不住的嫌弃。
“你可拉倒吧,我们路深皓多招小姑娘喜欢?你看看周围一个个的,好多都是路深皓的粉丝。”
“还有,你这玩意儿早out了,这边哪儿还有人晚上拉横幅?人家全都用灯牌!”
说着说着,老梁翻过自己手臂底下夹着的灯牌,上面“风吹雨打都不怕,路深皓把c拿下!”两行大字闪闪发光。
秃头王:“……”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不会发光的横幅,又看了看梁老头子那闪瞎狗眼的灯牌……
秃头王咽了咽唾沫,默默地在心里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但是倔强的小光头绝不认输。
秃头王不服气地把横幅收起来,扭头随便拉了一个路人:“小伙子,你是谁的粉丝?”
突然被逮住的习阔欲哭无泪:“我……我是……我是岁年哥和深皓哥的助理。”
秃头王和梁老头子:“?”
“那正好,你有没有江岁年的灯牌?”秃头王可算问对人了,抓着习阔不放手。
习阔默默地脚边拿了一块灯牌出来,上面又是闪闪发光的两行大字——
情依依,雨绵绵,投票就投江岁年!
秃头王:“……”
他觉得吧,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举着这个灯牌,好像有些许的不合适。
但是隔壁建筑院的老梁都有灯牌,他怎么能没有?!
秃头王做足了心理建设,腆着老脸把灯牌举过头顶,高声呼喊:“江岁年!老师在这儿!你给我冲!”
一旁的沙捷、习阔、习尊三个人:“……”
默默地往旁边挤了挤,仨人齐刷刷地扭头,假装不认识。
老梁看秃头王都这么有干劲,更不服输了,学着秃头王举着灯牌,开始呐喊:“路深皓!你要是没出道,回学校把建筑构造设计整本书给我抄十遍!让你瞎题字!”
周围的所有人:“……”
中老年粉丝也太他妈可怕了。
这哪儿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