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云诀没有否认,沐沉夕眼睛一转,凑上前去:“云郎,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离他如此之近,呼吸都扑在了脖颈上。他的手紧了紧,退后了一步:“不好。”
“所以我爹的死确实另有隐情对不对?”沐沉夕急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告诉我,我爹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谢云诀垂眸看着她:“沉夕,有些事你改变不了。”
沐沉夕凝视他良久,四目相对,她仿佛是想从他的眼底里看出真相。但他的眼眸里只有她的倒影。
半晌,她松开了手:“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说完转身离去。
谢云诀看着她的背影,眉头锁得愈发深了。
“夜晓。”
“属下在。”
“看着她。”
“是。”
入夜时分,倾铭阁一片寂静,小丫鬟叮咛也在门口睡着了。
窗户支起,一道身影静悄悄地翻出,落地一点声音也没有。而屋顶的夜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叹服,自家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沐沉夕出谢府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她心头一喜,看来迷香的功效完全退去了。
长安有夜市,但过了子时便不许再有人上街。若是被神武军抓住,直接就要投入大牢关上七日。
当然,沐沉夕不担心。她经常过了子夜才溜回太学的学宫,躲避神武军是她的看家本领。
于是一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皇城脚下,沐沉夕记忆中,皇城脚下有一处密道,可以通往宫内。
说是密道,其实就是个狗洞。
少时她经常伙同十四皇子一起爬狗洞溜出宫去,熟悉得很。
可今日寻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正踟蹰着,忽然听到了几乎细不可闻的动静。沐沉夕趴在地上,想听一听是什么动静。
行军打仗之时,都是这么听敌军动向的。
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愈发临近,最后几乎近在耳边。
她抬起头。
砰的一声,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她捂着头退后了些许,那人闷哼了一声,又捂住了嘴。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瞪圆了眼睛。
“沉夕?!”
“阿越!”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
这刚刚从狗洞里钻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十四皇子裴君越,也是如今唐国的储君。
“我卡住了,你拉我一把。”太子殿下伸出手来。
沐沉夕嗤笑:“定是长安的伙食养人,胖了这么许多。”她说着拽着他的两条胳膊用力拔了出来。
“不是长安的膳食养人,是这密道太小。以前爬的时候,你我才十来岁出头。”裴君越抹了把汗,立刻成了大花脸。
沐沉夕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脏死了,满手泥还往脸上抹。”
裴君越听她笑话自己,便伸出手作势要抹她。沐沉夕挑了挑眉,他又赶忙缩回了手抹在了自己身上,起身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裴君越跟在身后小声问道:“你大半夜跑出来,是想入宫?”
“本来是想摸摸皇宫的底,看到密道还在,我就安心了,现在决定回家一趟。”
“沐府不是被查封了么?”
“你出入我沐府,有几次是从正门走的?”
“这倒也是。”
“话说回来,你堂堂一国储君,怎么还钻狗洞溜出宫?”
“我原是想去谢府寻你的,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你。你说我们俩这缘分叫什么?”
“臭味相投?”
裴君越撇了撇嘴:“不该是心有灵犀么……”
沐沉夕没有说话,只是和裴君越灵活地避开了神武军。她攀着自家的墙头翻了进去,裴君越还有些吃力,但总算也是灰头土脸地从下面的狗洞爬了进来。
沐府已经是满目疮痍,四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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