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不过诚如当时他不曾预料过,他会在那之后的几年之中,同她相依为命,被她那消瘦的肩膀护持,以至于真的将她当成依靠和亲人,又从鄙夷到爱意渐生,到如今疯魔至此。

处境甚至还不如当初他的父皇。

至少他父皇不曾这样偷偷摸摸过。

心中思绪百转,却也只是脑中瞬息,银冬胡乱找的这个借口说出来,其实是孤注一掷,忐忑无比。

这借口太过牵强,无论如何,他不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他只期望长姐即便恼怒,也不要仔细琢磨,银冬真的经受不起银霜月若是真的明晰他的那些念头之后,会有的任何反应。

银冬搂着银霜月,因为她短暂的沉默,力气用的像是要把她给勒死。

银霜月给勒的脖子后仰,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冬儿,你轻些……”

她极尽温柔的摩挲着银冬的后背,嘴里说着,“多大个人了,还小孩子似的……”面上却忍不住露出带着无奈的笑意。

根本就不曾计较银冬为什么半夜三更的钻她房间,在银霜月的心中,银冬对她来说,说是弟弟,更大的心里层面上,是她的孩子,亲手带大的孩子。

又哪来银冬担忧的胡思乱想?

银冬自己心里有鬼,因为银霜月醒了,自己把自己吓到半死,不过银霜月真的这样淡然,丝毫没有任何的介意,他狠狠松口气的同时,心中又翻搅着难受的紧。

长姐这便表现,便是不曾对他有任何别样的心思不说,甚至没有将他当成一个成年男人。

银冬松开银霜月,眼神晦涩,但却还得扮演噩梦惊惧的孩子。

像是终于回过神似的,露出羞赧又尴尬的神色。“对不住长姐,吓到你了吧。”

银霜月靠着床头,笑了下,“没有,晚间本就因为白日茶水喝的多了睡的不安稳,醒过一次了。”

银冬不着痕迹的看向香炉的方向,他来的时候屋子里有淡淡的香味,这才会放松警惕,看来这香便是长姐先前起来灭掉了。

真是……疏忽了。

银霜月打了个哈欠,银冬观察者她的神色,心中百转千回,想着既然长姐不在意,不曾将他当成一个男人看待……他不如稍稍放大一些胆子。

于是银霜月看着他,琢磨他要告辞的时候,银冬却说,“长姐快睡,不用理我,我便在这里坐一夜。”

银霜月:“在这里坐一夜?”

“长姐……”银冬臊红了脸,眼睛乱飘,低头磕磕巴巴,十足的小孩子害怕了,还在逞能的模样,“我……我坐着不行吗,保证不吵长姐。”

亏他虽然消瘦却也是个成年男子身形了,要是换个人做这幅模样,真真要恶心死人,可银冬生的眉眼太占便宜了,尤其那双眼,无辜的让人都忽略了他的身高。

加上银霜月本来就有,“这是我家孩子”的意识,见银冬这样子,没被恶心到不说,还笑了。

“你还在害怕啊?”银霜月哎呦一声,“我们陛下真是,今年几岁啦?”

银冬有些羞恼的看了银霜月一眼,起身作势要走,“那我便走了。”

他太了解银霜月的,把她的性子拿捏的透透的,果然他一负气起身,银霜月连忙从床边探身,抓住了银冬的衣袖,“冬儿。”

银冬不回头,耳尖红的要滴血。

银霜月声音带着笑意,“陛下若是不嫌弃,不若今日别折腾了,就在这对付一晚”

“我这便命人搬个软塌过来……”银霜月说着要下地,银冬阴谋得逞,立刻转身压住了她的肩。

“不需麻烦了,”银冬别别扭扭,生怕别人知道他做个梦就来粘长姐似的,“软塌不重,我自己搬吧。”

银霜月笑了,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将软塌搬过来,银霜月又把自己的被子给了银冬一床,银冬和衣躺下,银霜月这才爬上塌,她早就困了,银冬缠着她又说了几句话,她含糊的应着,没一会便睡着了。

银冬躺在软塌之上,借着幽幽的烛火,看向银霜月,今日这算是意外收获,他已经许久没有同长姐宿在一个屋子里了。

他现在尤记得,十四岁那年,若是他生活在皇宫之中,早便该被安排着通人事的年纪了。

但是因为两人还流落在外,银冬又营养不良,生的瘦小,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时候,他哪怕亲眼见过妓子与恩客夜里不分场合在巷子中行事,却也从来自身没有过一丁点的感觉。

但是年岁到了,该有的总会有,那时东躲西藏,便是时长同长姐宿在一处,银冬至今都记得,他第一次,对着长姐有了想法的时候,震惊到从黑夜坐到天明。

可如今,他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银霜月呼吸平缓之后,银冬悄悄下了软塌,赤着脚将香炉中的香重新燃起。

接着没有回到软塌,而是坐在了床边,盯着银霜月看了许久,在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时,一点点的悄悄的爬上了银霜月的床。

银冬轻轻的凑近银霜月,却始终没有再伸手抱她,而是隔了一些距离,停下了,静静的看着她。

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她和他哪怕不能拥有彼此,却也没有别人。

银冬愿意一辈子坚守那条线,不去毁掉两人之间一切,这样终老就好。

银霜月却无知无觉,清浅的呼吸不断的喷洒在银冬的脸上,睡的毫无防备。

安神香的作用,令两人这一夜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在整个龙临宫翻天了寻找失踪的帝王的时候,长公主的含仙殿中,本来日日早起的人,今日也没一点的声息。

昨晚银冬做了安排,但是那安排只到天亮之前,天一亮,他的人就已经自动撤走了。

银冬以为自己能醒过来,他一向浅眠,安神香更浓烈的计量,对他也无甚作用。

但是今天或许是有长姐在身边,他睡的格外沉。

沉到银霜月都醒过来,银冬却还在酣睡。

银霜月昨晚半夜屋子进了人都没吓到,大早上的一睁眼,却结结实实的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

睡在软塌上的银冬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床上,两个人正亲密无间的躺在一个枕头上,距离近到银霜月甚至不敢说话,因为只要唇一动,必然贴在银冬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