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说着竟是转身要走。

任成顿时就急了,平通还在那边拉开架势准备要打输呢,这怎么才拦了一下人就要走啊!

陛下的命令重点可不是拦,而是拦不住啊!

任成急的险些头上长出角来,眼见着银霜月都走到台阶边上了,他同平通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咽气一般的脸色。

就在这时,内殿之中,突然间传来银冬,“啊”的一声轻呼,接着便是一声磕到什么地方的闷响。

银霜月脚步一顿,任成和平通终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呼天抢地的朝着内殿跑去,那样子可不像是陛下摔了,简直像是陛下驾崩了,但是手上拎着的食盒却稳稳的,一丁点的汤水都没敢洒出来。

银霜月听到声音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转身就朝回跑,跟着进入内殿的时候,银冬已经一瘸一拐的被扶坐床上了,疼的脸色有些发白,一见到银霜月,先是下意识眼睛亮亮的看过来,接着似乎想起了两人如今还在吵架,顿时又把笑意和欢喜压下去了,侧头斥责平通任成,“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两个人心里苦,连忙认罪,银冬却哼道,“自己去领板子!”

顺利的将两个人支出去,平通临走之前,还借口找平婉有话说,将她一并被带走了,大殿里只剩下两个人,银霜月也不绕弯子,在银冬的面前蹲下,伸手要去卷他的裤腿。

“我听闻薛太医说,你腿上的伤溃脓,一直高热不退,怎的又这般不小心,”银霜月微仰着头,满眼担忧,“刚才磕到哪里了,有没有扯到伤口,给长姐看看……”

银冬却抿着嘴唇,双手抓住了身侧的被子,他手上还裹着包伤的布巾,实则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他隐忍的将腿挪开,不肯让银霜月查看。

银霜月只以为他还在闹脾气,哎呦一声,露出点笑意,“多大个人了,还同我生气啊,这都好多天了,你有完没完了?”

银冬抿着嘴唇不吭声,银霜月以为他是在生气,实则他是在克制自己。

这么多天没见,想念的要死,好容易将人骗来了,自下而上的这般看着她,银冬有点克制不住,开闸之后便是泄洪,他现如今可还憋着呢,且憋的狠,要炸堤了。

银霜月这个看他的角度,正好适合亲吻,银冬只要微微一低头,便能够再度品尝到那柔软的让他这些天梦回无数次的唇。

可惜,现在还不行,这种事总是强迫有什么意思,他总要长姐不躲避才能够尽兴。

“好啦,长姐再不管你是否临幸嫔妃的事情,”银霜月满脸无奈,“等你遇到真的喜欢的嫔妃,再同她好好生几个娃娃,成不成?”

银霜月说,“左右现如今后宫之中,还有个沁儿挂着皇子的名头,没人会逼你,前朝的催促你自己平复,我不管了。”

这是她做的好大的让步了,可惜银冬要的可不止是这个。

于是他故作并不为所动的样子,仍旧不让银霜月查看,但总算是开口道,“长姐不必忧心,我的伤势已经好转了,高热无碍,反倒能令朕清醒。”

银霜月听他阴阳怪气的调调,无奈的笑了下,知道这孩子还是没哄好,便起身左右看了一圈,看到了方才任成拿进来,放在桌上的食盒,连忙走过去,把她亲手做的汤圆端过来,边吹边舀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送到银冬紧抿的唇边。

“快尝尝,我来时亲手做的,你最喜欢的黑芝麻馅,”银霜月哄孩子的模样,眉眼温柔至极,银冬受用的要死,心肝都在颤,闻到了芝麻的香味儿,特别想吃,他最喜欢长姐做的东西,无论什么。

但是银冬强忍着张嘴的欲望,将头又扭到了另一边,躲开了汤勺。

银霜月没想到这招都没好使,放下碗叹气,“冬儿,你再这样,长姐可要伤心了。”

银冬手指微动,声音低低道,“长姐,你还是回含仙殿吧。”

银冬说,“如今我衣冠不整,这样与长姐见面,于理不合,冬儿今后,定然会恪守礼仪,再不叫长姐费心。”

银霜月觉得自己头盖骨有些疼,把碗放下之后,想了想,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手伸到自己的袖口掏啊掏,掏出了一个形状诡异的荷包,正是先前她答应银冬绣的那个胖头鱼的荷包。

这玩意原本是准备送给银冬的新年礼物,却因为新年那天晚上银冬突然抽风,她回去便险些将这东西扔了,不过最后还是没舍得,毕竟她绣了好久,就只压在箱子里。

要不是银冬和她闹脾气,她心里碍于平婉说的,这东西是送给心上人的,在得知了银冬对她的心思之后,是绝对不会给银冬的。

但是现在她连亲手做的东西都哄不好孩子了,只好把这玩意掏出来,叹口气递给银冬,“你要的荷包,长姐绣的难看,你看看就好了,别戴,惹人笑话。”

银冬本来还在绷着,一见荷包顿时眼睛亮的根本掩不住了,劈手就夺过来,低头在手里珍惜的翻来覆去的看。

丑死了,这图案……胖头鱼扒树叶子掉泥坑了?

银冬忍不住笑起来,但是一想到这玩意是长姐绣的,那个补丁都打不好的人一针一线的给他缝的,银冬就稀罕的要死。

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嘴角抿都抿不住了装可怜装忧郁的事情都忘了,看向银霜月简直娇羞的像个新婚小媳妇。

“长姐真好!”

银霜月也笑起来,早知道他这么高兴,她何苦想乱七八糟的,早就给他了。

“不生长姐的气了吧?你仔细着手上的伤。”银霜月问。

银冬红着脸没吭声,低头翻来覆去的摸荷包,银霜月再将汤圆递到他嘴边,他便嘴张的老大,嗷呜一口吞了一整颗。

银霜月喂孩子似的喂了一整碗,姐弟俩这就算和好了,不过银冬仍旧没让银霜月看他的腿,借口说刚刚换过药,再拆开好疼的。

银霜月本来也就是担心他,想到那些溃脓的瘟疫患者,心中害怕,真见到银冬,见他精神状态很不错,只是稍稍有些发热,便安心了,坐在龙榻的另一边,看着银冬还在摆弄荷包,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一会儿线都让你摸脱了。”银霜月说,“你腿不好,今晚宫宴便不要去了,这两日冷的厉害,出外再让风透了伤处,更不爱好。”

银冬这会不耍脾气了,又变成了“乖宝宝”点头应好。

银霜月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这大中午的竟然还困上了,懒洋洋的开口道,“你这寝殿中的龙涎香,怎的闻起来昏昏沉沉的……”

银冬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侧头看向银霜月,无辜道,“怎会?长姐是不是乏了,若是乏了,便在我这里午睡一会吧。”

银霜月慢吞吞的摇头,“不了,”她说,“我还是回含仙……”

边说着,边起身,却一站起来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银冬单手便揽住她后仰的腰身,将荷包放在了床上,勾着银霜月的腰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嘴角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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