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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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宫之后,毓景帝换乘自个的御辇去了养心殿,庄明心带着琼芳慢吞吞走回钟粹宫。
才跨进钟粹宫的正门,就见东配殿门口跪了一地的宫人。
她“啧”了一声,对琼芳笑道:“欣贵人好大的威风呢。”
待走近一些后,她立时笑不出来了。
因为跪在那里的,全都是正殿的人。
她一抬手,冷冷道:“你们是本宫的人,不帮着本宫做事儿,却跪在阿猫阿狗的门前偷懒,是想讨本宫的打?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她又沉声道:“李连鹰,你过来。”
这一声,听在李连鹰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之音,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小碎步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到庄明心面前。
哭嚎道:“娘娘,你可要给咱们做主啊……”
“别号丧了。”庄明心瞪了他一眼,问道:“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得罪的欣贵人。”
李连鹰回道:“奴才们胆子比老鼠都小,素日对欣贵人小主再恭敬不过的,哪敢得罪她呀。”
庄明心这暴脾气险些控制不住,绕来绕去的,就不能有事说事儿?
琼芳这般好脾气的,也忍不住了,插嘴道:“李公公,娘娘问你正事儿呢,说这些有的没的做甚?”
李连鹰忙道:“欣贵人说奴才们吵着她了,害她头风的老毛病又犯了,罚奴才们跪四个时辰。”
庄明心听的眉头都皱起来了,陈钰沁的头风真是随心所欲,想犯就犯,想痊愈就痊愈,简直是作妖的不二利器。
看来自个也要琢磨个“老毛病”了,遇到啥为难事儿,或者想作妖了,就立刻犯病。
嗯,心口疼就挺不错,犯病的时候就作“西子捧心”状,当一回病西施。
“哦?”她挑了挑眉,问他:“你们趁着本宫不在,捣鼓什么呢,竟然闹出恁大的动静来?”
李连鹰弱弱道:“是后殿匠作监的人拆地砖的动静大了些……”
庄明心给气笑了,匠作监的人昨儿已拆了一下午的地砖,彼时她坐在正殿看书都无碍。
隔了如此远的东配殿,陈钰沁竟能被吵的头风犯了?
简直无事找事!
估摸是不忿自个霸占了后殿,装病制造舆论,好让张德妃趁机阻挠呢。
她吩咐李连鹰道:“去传本宫的话,叫太医院派个好脉息的太医来给欣贵人瞧瞧,务必给她开几副管用的汤剂。”
顿了顿,又吩咐崔乔:“崔姑姑,待回药抓回来,由你来熬。熬好了之后告诉本宫,本宫亲自给欣贵人送去。”
她拔高声音,无奈道:“没法子,谁让本宫请的匠人吵到了欣贵人呢,本宫自知有罪,无论如何都要帮她调理好,否则如何向皇上交待?毕竟欣贵人可是皇上的心肝肉呢!”
这话是朝着西配殿的方向喊的,近来十分得宠的程和敏听了必定十分不爽。
*
东配殿内,绿蜡急的团团转,惶恐的问道:“小主,婉嫔娘娘打发人去请太医了,这可如何是好?”
歪在贵妃塌上的陈钰沁老神在在的翻着手里的孤本,淡淡道:“慌什么?请太医就请太医,头风这等毛病可大可小,未必全都显现在脉象上,太医还能笃定我没病不成?”
绿蜡犹不放心,急道:“可是婉嫔娘娘说要亲自来给小主您送药……”
陈钰沁毫不在意的又翻过一页:“送就送呗,不过几碗药,我喝了又如何?”
绿蜡气的直跺脚:“小主,您心也太大了,万一婉嫔娘娘在药里下毒呢?”
“那你也太小瞧庄静婉了,下毒这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她是不屑用的。”陈钰沁跟庄静婉明争暗斗那么多年,各自在京城闺秀圈划出个圈子来,对彼此还是非常了解的。
说完她又得意的笑起来:“用几碗苦药换宫人被罚颜面扫地,这笔买卖,我还是赚了的。”
绿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才是真正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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