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接着道:“这些话说给薛姑娘你听,自然是希望薛姑娘你能与我一起来破这困局。”顿了顿,她又是一笑,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希望薛姑娘你来与我联手,原因非常简单。薛姑娘背后就是卫国公府,再没有人比薛姑娘更适合在宫中了——这样的身家背景,除了圣上与太后,谁敢贸然对姑娘出手呢?”
薛瓷听着这话,笑了笑,道:“娘娘说得我也觉得有理,只是……容我想一想吧!”
淑妃道:“薛姑娘可要快一些,我有心等,可丽妃却未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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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走后,薛瓷把她的话从头到尾再次思索了一遍,倒是很快便抓住了淑妃话中的关键:
第一,薛璎死后,后宫中便是丽妃与淑妃之间的争斗了;
第二,赵玄喜欢丽妃,所以淑妃并不占优势;
第三,淑妃想要她来帮忙。
除却这三点,关于子嗣与困局那些,虽然重要,但并非是淑妃话中最最重要的那些,甚至可以说,这些不过是她用来引诱薛薛瓷的饵料。
偏偏这饵料,就是让薛瓷动心了。
惠妃去世之后,她到昭阳殿来,这中间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去求了太后或者皇后干脆就进后宫,哪怕是做个才人,也比在昭阳殿中这样不上不下的好。现在她说是宫女,又不像是宫女,又不像之前在承香殿的时候还有个女史的身份,说出去也是尴尬。
中秋节的时候她也传信出去与裴氏说过宫中如今的情形,裴氏倒是在回信中劝她一切随着心意来。
此刻听过了淑妃的这番话,她的确是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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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薛瓷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腹心思。
过了三更,好容易朦朦胧胧有了一点点睡意,忽然听到门嘎吱一想,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披着朱红色外裳的赵玄从外面进来了。
已经偷摸来过许多次的赵玄轻车熟路地在她床边坐下了,这一次他却叹了口气。
“我听淑妃说,你也想来我的后宫?”他盯着薛瓷,语气中不知为何带着几分纠结。
薛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赵玄晚上应当是要去淑妃宫里面的。她想了想,却是一笑,道:“进了陛下的后宫,陛下便可以光明正大来我房里面,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赵玄沉默了好久,忽然又笑起来,问道:“你所求的是什么呢?你进了我的后宫,大约也只不过是做个才人,无权无势,在后宫当中,只能受欺负。”
面对这样的赵玄,薛瓷却已经很放松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大约是求个光明正大吧!”
赵玄听着这话,眼睛亮了亮,含笑问道:“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吗?”
薛瓷道:“若陛下要这么想,便当做是这样吧!”
赵玄仿佛高兴极了,可这高兴只有一瞬,很快他脸上闪过了一些阴霾,上翘的嘴唇重新撇了下去。他深深看了薛瓷一眼,道:“如果我说……你最好是留在昭阳殿里面呢?你会留下来吗?”
薛瓷看向赵玄,问道:“陛下不如给我一个理由?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吧?”
“所以你所纠结的,只是这个身份吗?”赵玄反问。
薛瓷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身份当然重要……又或者是,陛下可以以为我是贪图权势——当然了,哪个进宫的女人不贪图这些呢?既然进了后宫无法出宫,所能去图谋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赵玄再次沉默了下去,他盯着薛瓷看了许久,最后起了身,转身便出去了。
这是晚上的赵玄留的时间最短的一次,薛瓷有些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只是闭上了眼睛,准备明日便把自己做的决定付诸实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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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天气转凉,宫中的人便已经换上了厚实的衣裳。
薛瓷在赵玄上朝去的时候离开了昭阳殿,便往承香殿去了。
到了承香殿,她倒是也没去直接找张皇后,而是绕到后面去见了范女史。
范女史看到她过来有些意外,口中笑问道:“怎么今天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
“范姐姐,我想有件事情……还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薛瓷跟着范女史进去了彤史的屋子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范女史抬手给薛瓷倒了茶水,笑道:“说吧,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开口便是。”
薛瓷抿了抿嘴唇,道:“我想……进圣上的后宫。”
范女史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表情,道:“是卫国公府的意思吗?”
薛瓷道:“是我自己……我自己想。”
范女史沉默了许久,最后道:“也是好事……”
薛瓷意外地看向了范女史。
“没什么比你现在的情形更坏,不是吗?”范女史笑了起来,“当一个宫女,始终不能出宫,当一个宫妃,也始终不能出宫,这样比较起来,还是当宫妃更好了。“
薛瓷听着这话倒是不知不觉松了口气,道:“我以为范姐姐你会……会劝我一些什么的……”
范女史道:“你做过女史,见过了那么多后宫中的种种,我想……我应当相信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她笑着拍了拍薛瓷的肩膀,“皇后娘娘这会儿应当还在前殿,不如这会儿你就直接过去了吧!”
薛瓷点了点头,便依言起了身。
范女史看着她,又道:“既然要当宫妃……便更加谨慎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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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第二更嘿嘿嘿~~~~
☆、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