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管老师从古如月的话里听出她的服软之意,轻飘飘地看了那几人一眼。
“犯错的人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并做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生管老师这么说,其他人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要赔钱的这两位女同学,她们依然坚持认为古如月的炉子烫到了她们,她们痛得脚抽了才会把炉子碰倒的,并不是故意的,并不该赔钱。
“如果没有那个炉子,我们会被烫到,炉子会倒吗?裙子会被炭火烧破吗?”
“总之都是炉子的责任,也就是你这主人的责任。”
古如月木着脸,觉得跟这样的人无法沟通,她看向生管老师。
果然生管老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她也没再劝说什么,直接就说:“若是你们不服,闹到上头去,一个处分跑不了,甚至可能会留在档案上。”
这一届的学生年纪参差不齐,性格更是千奇百怪,特别是曾经当过红小兵的那一些人,恨不得把别人都给整掉,也是最会闹事的人。
许艳萍闻言,紧张地看了生管老师一眼,所有人中,她最怕这些,生怕影响到自己。
古如月无所谓地站着,她跟其他人不同,对于处罚并没有那么的畏惧。
她一直觉得她们这个宿舍处得还可以,加上现在房子难买,就没想着搬出去。
没成想,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有一些事情没有发生,但不代表不存在。
如今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宿舍的氛围肯定回不到从前,看来她有必要在外头找一间屋子搬出去了。
再说自己今天带回来了不少的边角料,占据了宿舍本就不大的空闲空间,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的。
吕莲和金小玉怨恨地看了宿舍其他人一眼,过来跟古如月道歉。
而那两个女生,却是不甘不愿的,生管老师让她们拿钱,才心疼地掏出一块钱的毛票来。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隔壁的宿舍有人探头探脑的,想打听事情的结果。
其实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了。
关上宿舍们,吕莲和金小玉就踢凳子踢桌子的,弄得乒乓响。
鲁春梅见了微微皱眉,宿舍氛围已经有一些紧张了,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拿了一把扫把罐子碎片和木炭等扫起来。
古如月把炉子搬到角落,打算找个时间再去配个罐子,她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挺好用的。
没一会,宿舍熄灯了,余有把手电筒打开,这时候洗漱间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洗漱完,各自爬到床上,都没开口。
古如月整理了下床上的东西,有一个箱子在,她晚上睡觉都不是很敞得开,如今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明天她就去找房子。
第二天去上课,古如月就感觉到有一些女生看自己的视线怪怪的,脸上表情都没怎么遮掩。
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小玉她们几个说了什么。
对此,古如月不是很在意,前世她被说的多了,遭受的语言暴力比这强多了,心理素质强着呢。
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这年代,许多时候名声很重要,名声太差,她说不定要被约谈,想想也挺烦的。
古如月心里琢磨着,下课后直接就找到那几个视线、表情最为过分的人谈话。
“你们若是对我有意见,直接到我跟前说就行,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不是一位大学生该做的事情吧。”
古如月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纷纷盯着看,有几个男生都站了起来,生怕几个女生动手,好随时能拉架。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惊讶不已,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发慌。
毕竟她们说人闲话,又被人当面质问,还那么多同班同学看着,怎么看都跟那没素质的人没啥两样。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古如月,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咄咄逼人,也太过分了,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还有,你学习一点都不积极,生活作风奢侈,在宿舍开小灶,就该再去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把那资本主义享乐的根子给去掉。”
……
几人说着说着,腰杆子就挺直了,她们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古如月确实需要教育。
古如月听着不由有一些好笑,这些人当还还是过去十年吗?某帮已经倒台了,主要人物都被抓了,判刑也是早晚的事。
“我自认为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说的我并不认。还有,如果吃得好一点就是资本主义享乐,我想学校里那些吃得好穿得好的同学都得再教育,你们什么时候让他们把根子去掉了,再来说我吧。“
她可是非常低调了,哪里比得上那一些干部子女、带薪上学的人?那些人的日子过得才好。
这几个人说自己,无非就就是觉得自己是知青,好欺负罢了。
这几个女生被古如月的话说得有些慌,忍不住去看班级里的几个条件好的人。
不论什么时候,条件好的人,总是会成为一些人的择偶目标,而这些女生也不例外。
她们刚才的话一杆子把日子过得好的人打死,可不就得罪了其他人吗?
古如月冷笑一声:“先把自己的事情顾好,少管闲事多活几年。”
她说着扫了教室一眼,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就提高了声音:“任何针对我的不实言论,并严重损害我的名誉,那就别怪我报公安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啪·啪·啪……”坐在前排的一个穿着白衬衣高大帅气的男生站起来,拍着手,笑着说道:“古同学说得有道理,每个人确实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古如月诧异地看了周立文一眼,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