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你的唇比你人软多了。”
“离我远点。”他说。
木棉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追上去,就这样看着林慕安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她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蹲了下来,盯着脚尖笑得满脸荡漾。
翌日清晨,林慕安看到她时的脸色,堪比初次见面般,极寒。
木棉试探的过去拉他袖子,毫不意外的立刻被甩开,再拉,再甩,不知道第几次拉上去的时候,林慕安拧眉不耐的看她,眼里都是厌烦。
“滚。”
木棉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没皮没脸的笑着,语气却很认真:“不行,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不置一词,扭头继续往前走着,木棉默默地跟了上去,早餐给他放到桌上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咚的一声。
重物落入垃圾桶的声音。
木棉低低的叹了口气,功亏一篑。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林慕安没有去买早餐,趴在桌上好像在睡觉,木棉觉得他可能是被自己气到吃不下,所以非常负责任的帮他去楼下又买了一份。
被桌上轻微响动惊醒,林慕安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眉头一挑,正欲动手时,耳边响起来威胁的话语:“再丢我就捡起来塞你嘴里。”
胃里传来隐约饥饿感,他垂眸暗忖片刻,有些不甘不愿的拿起桌上那瓶奶,拆开吸管,咬进了嘴里,熟悉的液体滑入口中,浓厚香醇,他却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那个吻。
眉头一皱,把手里喝到一半的奶扔进了垃圾桶。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停,阴沉潮湿的空气莫名让他心情好了几分,林慕安淋着细雨,漫步踩着水洼。
凉丝丝的雨水直往身体里钻,让人浑身发颤,自虐的快感一阵阵从心底传来,林慕安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一个弧度。
久违的放纵。今天木棉破天荒的没在,她放学后好像有什么事急匆匆的走了,要不然此刻头顶一定有一把伞,牢牢的遮住他。
她总是把手举得高高的,宽大的伞面遮得两人严不透风。
也不知道她哪里买来这么大的伞。
林慕安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热水,应该是没有燃气了,他随意冲了个冷水澡,没吃饭就往床上一躺,附近的外卖都吃遍了,他提不起来任何胃口。
就这样沉沉睡去,半夜被饿醒,头很晕,熟悉的滚烫传来。林慕安喝了杯冷水,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林慕安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个假,随后继续昏昏沉沉的睡去,陷于昏迷和睡梦之间。
他脑海闪过很多画面,母亲那张温婉的脸,总是柔柔的笑着,从来不轻易发火,林慕安最喜欢在她怀里撒娇,忽的,那张脸和木棉重合了起来,她也总是一副温顺柔和的模样,看起来无害又乖巧。
接着画面一变,那张脸突然艳丽起来,面容变得极具侵略性,眼里像是有钩子似的,唇上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舌尖被吸住,林慕安皱起了眉头,睫毛颤抖,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嘴里是湿热的气息。
她眼睛微闭,纤长的睫毛扫过自己的面颊,带来丝丝酥麻,林慕安伸手去推她,结果软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木棉觉察,轻笑出声,唇堪堪离开。
“生气了?”她声音低哑,沙沙的,在唇畔响起,缕缕热气扑洒在唇上,让他情不自禁回忆起了方才的触感。
“滚开。”
他低低的吐出两个字,颇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木棉握住推她的那只手,穿插进去,十指紧扣,然后脸一凑,再次把唇印了上去,温热柔软相贴,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像是在强忍着怒火。
木棉暗嗤,纸老虎。
她直起身子离开,林慕安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木棉勾唇:“你发烧了,吃药。”
她说完俯身过来,林慕安极快往后躲,木棉低笑,越过他的身子从旁边床头柜拿过放在上面的水杯和药片,送到他唇边。
林慕安未动,脸色阴沉的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右边的那个花盆底下不是有备用钥匙吗?”
木棉平静的回道,丝毫不见心虚,更多的是生气,她好好护了这么久的人,就一天没有看着,便把自己整成了这幅鬼样子,任谁看到都平静不起来。
昨天不过是大姨妈来的突然,所以放学直接赶回家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没见他人影,下课一问班主任才知道请病假了,联想到昨天的那场小雨,木棉瞬间明了,因此中午一放学,就立刻过来了。
大门紧闭,木棉曾经看他在花盆下拿过钥匙,因此轻车熟路,屋子里的模样却是让她有些心惊,尤其是在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酸涩感充盈了整个心间。
房间窗户紧闭,阴暗昏沉,他的身子紧紧裹在被子里,脸上苍白,唇色极淡,眉头在梦里时还是蹙起的,就算门口传来那么大的响动还是毫无知觉。
木棉走过去手放上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滚烫一片。
当时恨不得立刻把他叫起来骂一顿,可最后还是冷静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出去买药,顺便买了些肉和米,结果回来一开火,才发现燃气也没有了。
当时木棉就猜到了,淋那点小雨也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恐怕是加上昨晚洗了个冷水澡。江城四月天,夜里睡觉还是要盖棉被的气候。
木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怪他会自杀。
接触到他的生活之后,才发现他完全不是在生活,只是勉强的活着。
木棉忍着泪水,吸了吸鼻子,在客厅茶几上翻到了燃气公司电话,缴完费之后熟练的淘米,切肉,烧水,然后拿出买来的药一起给他放在床头。
木棉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盯了他许久,不忍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