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狐疑的看了裴婠一眼,到底没敢多问,等她离开书案之前,裴婠一颗心跳的微快,面颊上也生出一丝微热来,她嘀咕道,她这是怎么了,她可没写任何僭越之言!
裴婠小心封好了火漆,这才去榻上歇下。
刚刚入梦,萧惕便出现了,梦里她竟又回到了那日撞入萧惕怀中之时。
萧惕半扶她臂,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笑望着她,可这夜的他不曾问她为何着急,他只笑不语,俊逸一双眸,如笼了迢迢银汉般潋滟温柔,梦中的裴婠心神摇曳,只觉金风玉露尽在萧惕眼底,只这一眼,将她对他所有的恐惧忌惮都散了个干净。
第二日一早醒来,裴婠对这梦半忘半疑,正婉转回想,辛夷却从外面快步而来,口中道,“小姐,广安候府来人了——”
裴婠当即回神,“来的谁?为了何事?”
辛夷道,“来的是宋世子,是来请夫人世子还有您,六日之后过广安候府一聚的。”
裴婠眉头高高挑起,“为何一聚?”
辛夷苦笑道,“小姐忘了,再过几日便是广安候府老夫人六十大寿。”
裴婠一愣,想了起来,是了,再过几日,便是她姑祖母过寿了。
前世寿宴时长乐候府丧事刚过,并未去赴宴,裴婠记得清楚,寿宴那几日,宋嘉彦一边在广安候府帮忙待客,一边日日来长乐候府陪伴宽慰她,也帮了府中上下不少忙,短短一月,自己父亲母亲对他感激到快视为二子。
思及此,裴婠冷笑一下,怪道这阵子宋嘉彦安分了不少,却原来等着寿宴这日,凭她对宋嘉彦的了解,此时的宋嘉彦一定颇为恼怒她的转变,而他早已觊觎筹谋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放过寿宴这般好的机会!
裴婠眯了眯眸子,忽而一笑,“姑祖母的寿宴怎能不去?走,我们去看看宋世子在和母亲说什么……”
裴婠虽对宋嘉彦厌极恶极,可她却从不惧怕宋嘉彦,相反,她还想看看宋嘉彦会耍什么花样,等他露出了爪牙,她才好将他那张虚伪面皮鲜血淋漓的撕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红包继续发~男主很快回来,渣男也需要虐一虐啦~
第17章 血玉
广安候世子宋嘉泓乃是侯府嫡出,今年十九之龄,面若冠玉,才德兼备,然因患有从胎带来的弱疾,自小便缠绵病榻,整个广安候府常年为其寻医问药,直到十四岁,他的病才略有好转,然后从两年前开始,他的身子又每况愈下。
裴婠在正厅见到宋嘉泓的时候,发觉宋嘉泓瞧着精神还好,面上却已瘦得脱了形,然而这和上辈子宋嘉泓死时候的样子比,还是显得生机勃勃许多。
前世的宋嘉泓没有争过宋嘉彦,他的身体在之后的三四年间越来越差,在宋嘉彦成为广安候之后,他病死在了一个阴雨绵绵的夜里。
裴婠走进厅内,诚恳的喊道,“表兄来啦!”
宋嘉泓转过身来,看到裴婠面上笑意一深,“过来给婶婶请安,妹妹的身体可好了?听说你落了湖,本想来探望,可前些日子我身上也不好,便没敢来。”
宋嘉泓生的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因久病皮肤尤其苍白,说话时面上带着淡淡笑意,远看有些疏离漠然,可已活过一辈子的裴婠深知宋嘉泓有如何温厚的脾性。
“早就好了,我瞧表兄精神不错,近来可好转了?”
宋嘉泓笑道,“好了许多,否则我也不能出门来请你们赴宴。”
宋嘉泓对裴婠也颇为关怀,然他身有弱疾,寻常饮宴游玩极少参与,便渐渐和裴婠这些表兄妹有所疏远,然而裴婠看着前世故去的人如今安然坐在这里,只觉动容珍视。
裴婠落座,没多时裴琰也来了,元氏笑看着小辈们说话,又留了宋嘉泓用午膳,宋嘉泓盛情难却,直用过了午膳才离开长乐候府。
待回了广安候府,刚进门便碰上宋嘉彦。
宋嘉彦在这个嫡长兄跟前颇为恭敬,见宋嘉泓脚步虚浮便上前来扶。
宋嘉泓苦笑,“还是不争气,出了一趟门就乏的厉害。”
宋嘉彦笑问道,“如何?那边侯府可要过来?婠婠和裴琰都来吗?”
“都来,婠婠的身体大好了,自不会缺席。”
宋嘉彦的眸色微变,“今日见到婠婠了?”
宋嘉泓不以为意,“见到了,还一起用了午膳,瞧她病了一场,性子倒是温和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喜爱笑闹了。”说着,宋嘉泓眼底笑意一柔,“还知道照顾人了,午膳时和婶婶一起布菜添茶,像模像样的。”
宋嘉彦将宋嘉泓送到院门口,一转身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裴婠对所有人都没变,唯独对他冷若冰霜!
咬了咬牙,宋嘉彦一转身朝着柳氏的院落走去,不能等了,有些谋算,他要一早落定了才行。
……
虽定了要去寿宴,却也还有几日,贺礼自有元氏操持,裴婠给萧惕的药膏已经做好,唯一要费心的便是给萧惕的信——
有了前一封信的铺垫,裴婠再写信之时便想到什么说什么,第三封信足足写了两页,不自觉的,连要去姑祖母寿宴的事也一并说了。
等到了写第四封信之时,甚至连裴琰练剑扭伤了脚也写了进去。
夕阳西下,余晖漫天,裴婠带着辛夷去侧门送第四封信的时候,从来身无长物而来的空青手中却多了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
空青恭敬的行礼,然后道,“这是公子叫人快马送回来的,说是给您的礼。”
裴婠一讶,怎还给她礼物?
想到裴琰每每外出也会给她带礼物,裴婠犹豫一瞬倒也接了。
回兰泽院的路上,裴婠心跳的便有些快,手中木盒精致小巧,可在她手里,却有些隐秘的烫手,路上亦不敢走府中主道了,竟是沿着小径回了兰泽院。
一回院子,裴婠便将这紫檀木盒打了开,盒子一开,一抹温润的光芒露了出来,裴婠定睛一看,却见木盒绸垫之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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