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踉跄地进了里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颓然地颤抖地惊惧地说,“我们程家的风灵卫,苏家的烈焰卫,怀王府的踪轻卫,还有其余七大世家的精锐暗卫,一夜之间,悉数被斩尽,未存一人。”
程翔身子晃了晃。
程耀陡然地激动起来,“风灵卫三百人,烈焰卫四百人,踪轻卫三百人,其余七大世家的精锐暗卫加起来,一千人有余。就这么一夜之间,两千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直被驯养的精锐暗卫,就这么悉数折了。若真是花家所为,那么花家在北地的暗线该埋藏了多少人?”
程翔身子又晃了晃,“别人可有说是什么人所为?”
程耀摇头,“不知道。”话落,他声音尖锐起来,不知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别人,“两千余人就这么被斩杀了,可笑的是我们竟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父亲你说花家,也只是猜测而已。”
程翔灰着脸道,“除了花家,我想不出何人有此能耐。太子殿下埋在北地的暗桩早已经陆陆续续被除了,苏子斩那个小子是有些本事,手中也有些人手,但还做不到一夜之间斩杀十大世家精锐暗卫。这天下,若说不惧北地这张网的人,我还真想不出不是花家。”
程耀闻言看向程顾之,“你去过花家,你觉得可是花家动的手?”
程顾之心里毫无疑问地知道是花家动的手,且还是听从花颜命令动的手,花颜来了北地,她被花家人尊称为少主,她在花家是除了花灼外一言九鼎的人。但是他不能点头告诉程耀。
他摇头,“花家十分寻常,到底是不是花家动的手,我也不知。”
程耀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一直以来,程翔虽喜欢程顾之,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反而觉得程顾之不像是程家人,他太君子端方了,更不像他的儿子。
他这一夜受的打击颇重,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训程顾之了,对程翔讨主意,“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如今经此一事儿,各大世家都慌神了。”
程翔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剧烈,一时有些收不住。
程顾之起身,伸手拍程翔后背,又连忙吩咐人倒热茶来。
程翔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喝了一口热茶,才苍老地干巴巴地说,“还能怎么办?等着吧!京中的人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北地的经营毁于一旦?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死?”
程耀顿时安了心,咬牙说,“不会的,北地几十年的经营,京中人应该不会放弃的。”
程翔点点头,“等等看吧!如今我们被斩断了手脚,也不能做什么了。”
程耀颔首,心中也清楚,如今除了等等看情况,没别的办法。
这一夜,北安城内十大世家皆在深夜起亮了灯火,且通明地照了一个通宵,人人在惊惧不敢置信中痛心疾首地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人斩杀了十大世家联合起来的最精锐暗卫。
有大部分人都如程翔一般猜测是花家,因为这两日,十大世家联合起来查花家在北地的暗线。什么也没查出来,反而就在今夜一夜之间十大世家最精锐的暗卫都折了。
一个不留地折了!下手快很准,果断狠辣,是真正地不给十大世家留余地。
人人惊惧的同时,都齐齐地觉得北地这片他们支撑着遮了一层又一层的天怕是真的要遮不住了。
怀王府内,怀王被夏毅喊醒,夏毅是怀王夏桓的胞弟,在怀王府去世后,怀王颓废了几年,将怀王府的庶务分交给了几位兄弟和族叔子侄,而夏毅身为夏桓的胞弟,怀王府最精锐的一支暗卫踪轻卫则交给了他。
夏桓这些年一心找女儿,不太理会怀王府事务,当了个闲散的被架空的王爷。寻常时候,无人找他。
今夜,夏毅没想到踪轻卫就在今夜这么折了,他得到消息,险些晕过去,撑着一口气,白着脸找到了怀王,吐出口的话磕磕绊绊不完整,透着十分惊惶,“大哥,踪轻卫被人挑了,悉数除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