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了这些东西,竟把老人的命延续下来,直到第二年的夏天。
这时候,方圆几十里的名贵药材都被他给采了个干干净净,再出门时,已经不能当天来回了。
有一天,老人把他叫到床前,抚摸着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大半年来给我采药,不时地叼在口中,这些灵物混着唾液被你咽下,早已经有灵性。我本已大限将至,硬是被你又拖了这么些时日,够本啦!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想不想做一回人?真真正正的人!”
出奇地,柳芽儿竟然听懂了老人的话,点了一下头。
“呵呵!这好办!”老人抚摸着他,慈祥地说道:“听好,我屋后的柿子树下,埋着一颗血魂果,你将它挖出来,在今夜子时,分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咱俩吃下去。这样,你就能活在我的身体里,成为一个‘人’。”
柳芽儿明白了,老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
但是老人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柳芽儿变成人后,要帮他寻访自己那刚出生就丢了的儿子。不管是阴间还是阳界,总之要寻访到他儿子的下落。
当晚,他们分别服下了一半的血魂果。
第二天一觉醒来,柳芽儿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老人的身体。而自己的狐狸身子,仿佛睡着了似的,趴在旁边一动不动,有心跳有呼吸。
老人最后告诉他,如果有一天,这个身子到油灯枯竭之际,他还可以回到这里,变回狐狸,延续自己的生命。
“你是说……你本是只狐狸,这个身体……却是别人的?”听到这里,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我就是我。”老头儿说道:“身子是老人家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如果别人送给你一件东西,那你说这东西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我不吭声了,理是这个理,但是……用在一个人身上,怎么就这么别扭?!
“……我考!**就扯淡吧!我要信你的话,我不是成猪了!”刘云龙愣了半天,张口就骂。
“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话我是说了。”老头儿说完,做出了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意思是任凭我们处置。
“我信!”张山突然蹦出来俩字,吓了我们一跳。
刘云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傻了吧?还是被他给迷惑了,这狗屁理由你都能信?!”
张山打开了刘云龙的手,伸出三个指头说道:“我信他,因为有三点。一、他身子属阴,正常人一定是阳为主。当然,师叔是例外中的例外;二、他的身法速度,绝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这已经突破了人类身体的极限;三、据《摄梦录》记载,他之所以有如此迅捷的身法,正是动物和人吃了血魂果后的共生反应。”
“这……这也太扯淡了!”刘云龙根本无法接受动物变人的情况,干脆赌气靠在墙角不再言语。
“好吧,就算你原来是只狐狸,那老人给了你如此好的机遇,你不说报答,帮他找儿子,到处跑着收瞳玺干嘛?”其实我心中早就信了九成。
既然人有魂魇,那为什么动物就不能有?众生平等嘛!~
“谁说我没有找?!”柳芽儿(我想了想,虽然看着老,但还是叫他的本名吧,省得乱套。)瞪大了眼睛瞅着我:“我现在也算大半个人,除了一些小的障眼法,别的啥能耐都没有。中国之大,老人家连他自己儿子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借助这些魂,怎么去找啊?!我将他们收集起来,晚上放出去找,早上回来报告,白天继续收集。每个魂我只留他们三个月,到期就放他们走,而且是自愿加入,这不过分吧?”
哦~~原来他到处收集瞳玺,其实是为了让魂帮着去搜寻老人儿子的下落。
“那你干嘛还要骗他的阳寿?”我指着刘云龙问他道。
“我要给这个身子续命啊!”柳芽儿越说越激动:“万一我还没有找到老人儿子,这个身体就不行了,我岂不是有负他所托?!”
“那对被你拿了阳寿的人,就公平了?”我听到这里,心中对他着实敬佩,谁能想到一只狐狸竟比许多人还要有感情有原则?但话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见他低下头不吭气,我只好岔开话题道:“刚出生就丢了,还没名字。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你怎么找啊?”连我都觉得老人有些难为柳芽儿了。
第二十一章 都疯了么
“线索当然有!”柳芽儿说着,闻了闻张山道:“老人家中自古相传的血脉中,留着和你一样的血。”
“什么?!……舍利血?!”我和张山都震惊了。这舍利血可不是谁都有的,携带几率为数十万分之一,可能整个河南省都没有几个人。
“……老人……老人的儿子丢了有多少年?”我突然想到,张山可是孤儿啊!!!他会不会是……这个几率,到现在为止已经高得可怕了!
“嗯,据老人讲,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年了。”柳芽说完,又补充道:“那是他三年前和我说的。”
“舍利血……也会遗传?!”我记得医学书上可没说过这个。如果能遗传,那还叫什么稀有血型?
“不是的,如果单纯的指‘熊猫血’,并不存在遗传现象。但舍利血因为阳性的强弱,也分好几种。我只是说,他的血液气味,和老人的很像,但究竟是不是,目前还不好说……你不会是孤儿吧?”柳芽儿耐心地对我们解释着,突然想到这个可能,瞪着张山问道。
“那怎样才能判断到底是还不是?”我比较好奇地是这个,也算是变相回答了他。
“这需要他跟着我去老人的家一趟,那里有老人留给儿子的东西,一试便知!”柳芽儿肯定地说道。
“停!等等!”靠在墙角的刘云龙突然走过来,指着张山问道:“既然你能闻出来他身上的气味儿,那为什么前两次你们照面的时候不说出来?现在无路可逃了,你说得倒挺利索!”
“拜托……大哥!如果是你,我上来就说我帮一个人找他儿子,可能就是你。你会打我不?”柳芽儿耸着肩,无奈地说道。
不过一六七十岁的老头儿管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叫大哥,我看着挺想笑的。
“靠!别叫我大哥!你是我大叔还差不多!”估计刘云龙瞅着他的样貌,也有点受不了。
“老人的住处有多远?我想去看看!”张山低头想了半天,突然仰起脸问道。
“老张!你疯了?!他的话不能信!”刘云龙赶忙阻止道:“你一打开这个结界,咱们想再抓到他,恐怕就难了!”
“这天……你急着知道么?”柳芽儿瞅了瞅屋外将近一尺厚的雪,为难似的说道。
“嗯!”张山定睛瞧着他,完全不理会刘云龙的意见。
“这一下雪,晚上温度再降下来,大路可是比小路都危险啊!等化了不行么?”柳芽儿居然也皱着眉建议等雪化了再上山。
“是啊!你看这样行不……”我走到张山旁边,本想劝他先上山找了他师傅,再去都可以。可转念一想,目前对张山来说,还有什么是能比找到亲人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只得把下半截话咽回肚子里。
“老人的住处有多远?”张山看了我一眼,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话到一半儿就不说了,但这并不是他在考虑的事情,而是直接转过头,又问了一遍柳芽儿。
“大概八十里山路。”柳芽儿低头算了算,接着道:“我说的是直线距离,如果在平时,走快点两天就能到,不过现在……恐怕要五天,而且雪后很危险!”
“你打小在山里跑,没有近路么?”张山盯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