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郝玫无声笑了。之前她不能理解,女人何以会贱到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的,现在她知道了,说这话的女人都是没有遇到真爱,这样的人,未必不能算是一种幸运。如她,一旦遇见周秘,一辈子就算是彻底栽到他手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安雅居的居民就被嘹亮的警笛声吵醒。耿子扬带了大批的法证人员来到杀人现场进行复勘。

耿子扬下了大力气,专程从省厅请来两位痕迹勘验专家。这次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在客厅墙壁开关旁边,发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有了这种唯一性排他性的证据,众人登时大为鼓舞。

回到局里,耿子扬立刻叫法政人员将这枚指纹和周秘的指纹进行对比。法院虽然判决将周秘无罪释放,但是在耿子扬心里,他仍有很大嫌疑。

结果很快出来,没有比中。

周秘可以彻底排除了。

耿子扬叫法证人员把这枚指纹和公安部的指纹库里的指纹进行比对。公安部指纹库中录入的全是有犯罪前科人员的指纹。几天之后,对比有了结果,负责指纹对比的年轻干警找到耿子扬,面容古怪:“耿队,比中了。”

耿子扬猛地一握拳,爽朗大笑起来,“太好了!到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耿队,您先别着急高兴啊……”

耿子扬翻了个白眼,“有什么问题?”

“对出来的这枚指纹和十年前二一一案中留下的那半枚指纹相吻合。”

“什么?”耿子扬惊得站了起来。

所谓“二一一”案,即周秘之父周自强被杀案。十年前,警方在案发现场提取到了半枚指纹和一个烟头,犯罪嫌疑人不但留下指纹,更留下了dna证据。这么多年过去了,市局一直没有放弃对“二一一”案件的侦破,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用半枚指纹和dna数据跟公安部数据库中新录入的数据进行对比,但从来没有比中,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比中了。

耿子扬怎么也想象不到,邵义被杀案,居然和“二一一”案联系在一起了。两者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内在联系,难道仅仅是纯属巧合?

耿子扬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坐直了身子。“你坐下,慢慢说。”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对民警说。

那人坐了,耿子扬问:“你们对比了几个点位,会不会有错?”

“对比了十四个点位。”干警回答:“不可能出错。”

“这么多点位,的确不可能错。”他摸了摸鼻子,“你们给我出一份详细的报告,我要向局长汇报此事。”

在耿子扬向局长汇报之前,又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传来。耿子扬之前已将全部物证送去北京检验,如今检验报告被送了回来,北京的检验中心在死者邵义的衣服上发现另一个人的微量生物检材。因为检材数量太少,只能进行y染色体检验。此人的y染色体和“二一一”犯罪嫌疑人的dna信息再一次完全比中。

y染色体比中虽然不能就此锁定犯罪嫌疑人,可也足以证明两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具有父系亲缘关系。加上指纹比中,已经可以基本认定,两件案子是同一个犯罪嫌疑人所为。

耿子扬当即向市公安局局长进行了汇报,局长也同意了他将两件案子并案侦查的请求。

回到办公室,耿子扬叫人把“二一一”案件的卷宗送过来,一页一页翻阅着泛黄的纸张,只觉得热血涌动。这个案子,自打他进入市局以来,一直听到前辈们反反复复地提起,如今终于有了破案的希望。

不过虽然“邵义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对抓捕犯罪嫌疑人几乎没有任何帮助。但耿子扬毫不气馁,他喜欢挑战,喜欢高难度高智商的案子,案子越难,他越兴奋,他坚信邪不胜正,这正是他和宁非的本质区别。

静安小区。

乔治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给远在洛杉矶的汤先生打电话。“……周先生情况很不乐观,我担心他会做傻事。”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沉稳的声线,“你别慌,看好他,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我已经请珍妮特博士赶过去了,实在不行先把人弄回洛杉矶修养一段时间……”

乔治是汤先生派来保护周秘的,他发现周秘情况不好,便立刻向汤先生汇报,刘姨知道后非常着急,请了著名的心理专家珍妮特博士赶来中国。珍妮特当年就曾帮助周秘治疗过抑郁症。

珍妮特的飞机降落在青城国际机场后,立即打车来到静安小区。乔治下楼来接她,他取出钥匙打开周秘的房门,珍妮特看见周秘安详睡在卧房的床上,脸孔雪白。

珍妮特:“小威廉情况怎么这么糟糕?”

乔治解释说:“我按照您的吩咐,在他的茶水中加入了安定,他这才睡过去。他这阵子情绪很不稳定,我跟他提了汤先生想让他先回美国的想法,他激烈反对,坚决不肯回去。”乔治不知道郝玫病还没好,周秘当然不想离开。况且周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应付。

“well done!”珍妮特表扬了乔治一句,熟练地从随身的药箱里找出针头,给周秘打了一针。然后对乔治说:“这边的设备和药物都不行,还是想法子把他弄回美国去。”

乔治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他这个样子,恐怕上不了飞机。”

珍妮特微笑:“没关系,汤先生会处理好一切。”

第53章 和我在一起(5)

郝玫在医院里观察了整一周, 恢复得还凑合,蒋大医生终于恩准她出院, 但仍不许她去律所上班。郝玫又在小姨家里住了半个月,小姨照顾得精细,每天换着花样地给她做热乎乎的饭菜——不是粥, 就是面条。郝玫想吃点别的, 一律驳回。

郝玫是个呆不住的性子,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差点憋出病来。再三求恳, 小姨终于答应她去上班。

来到律所, 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看着远处碧波如洗的大海,郝玫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牢笼,重获自由的小鸟。

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邓华推门走了进来, 笑吟吟地说:“小玫,恢复得怎么样?”

“邓叔叔,”郝玫起身相迎, 脸上笑容灿烂。“快请坐。”

“你这病还是被我们几个老家伙给灌的, 该算工伤。”邓华笑着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看到她摊开在桌子上的卷宗, 笑道:“你身体还没彻底好, 先别忙着工作嘛。我是不会扣你工资的?”

郝玫连忙摆手, “可别介, 我这几天跟家里呆着,闲得我人都快发霉了,您就让我干点事儿吧,成吗?”

“行吧,行吧。”邓华呵呵笑,郝玫泡了一杯茶给他,自己只喝白开水。“不过你给我悠着点,再有个病啊痛啊的,我可没法和老郝交代。”

老郝就是郝承德。

“放心吧,”郝玫敷衍着,“我不加班就是了。”

邓华人老成精,其实知道郝玫这病是怎么来的,只是不揭破而已。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小玫啊,你今年28了吧?”

“嗯,属龙的。”郝玫端着杯子,热气蒸腾。

“不小了啊。”邓华人往后靠,真皮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该找个男人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