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预支一天,五天够了。”

“预支?这还带预支的?”

“怎么不行?”

“好吧……”被沈懿行一劝,符晓也动摇了。

冰岛——听上去好美好。她也出国玩过几次,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冰岛那种地方。

沈懿行问:“你有申根签证没有?冰岛是申根成员国,挺好签的。”

符晓回答:“曾经有过,但过期了……研二向德国一小破会议投稿论文,中了,学校资助我参加了哈哈哈哈……”

“有过就行,”沈懿行说,“这次就可以代签了。”

“那好那好。”

“等拿到了签证就申请假期吧。”

“……嗯。”在说“嗯”的同时,符晓还是不大清楚他们怎么就突然决定出国玩了。

签证方面一切顺利,请假也没有遭到任何的刁难。章唯一知道符晓之前多努力,自然不会不批她假。

沈懿行准备了一切出国生活会用到的东西,让符晓只带她的个人物品就好。符晓本来也不是很信得着自己,自然乐得将制定旅行计划的事交给沈懿行。

由于没有直飞航班,两人在赫尔辛基转了机,再飞抵达雷克雅未克,在旅途上花了十几小时。路上符晓极其兴奋,一分钟都没有睡着。她期待着未来几天都与沈懿行在一起。

经过了进海关、拿行李、取车子……到了宾馆,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时差不大,日期还是同天。两个人都洗了个澡,随后出去吃了晚餐,再回到住处全身上下都叫嚣着困倦。他们本想到的当天便去蓝湖温泉,然而两个人实在是要累毙了,只想趴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于是便把蓝湖温泉之行给取消了。

符晓和沈懿行两人分开来住,十分默契地要了两个单人间。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准时起床。符晓本来已经困得开始怀疑长途跋涉的意义了,然而一觉醒来,看着湛蓝的天,她又重新喜欢上了这趟即将开始的未知的旅程。

沈懿行租了辆沃尔沃suv。他开车开得比平时还要更加认真。车在刚下过雪的路面上缓慢行驶,符晓整整一路都没敢和沈懿行讲话。他们的车距离前车总有相当一段距离,沈懿行从不急刹车,全部都采取了点刹,而且,隔一小时便休息下,仿佛是想确保自己整整一路都可以保持最高度的注意力。

在斯卡夫塔山冰川上徒步走了一阵后,他们穿过一片火山岩区,来到真正的第一站——杰古沙龙湖。

杰古沙龙湖,是最著名的冰河湖。

虽然之前已经在网上看过了杰古沙龙湖的照片,然而一走近杰古沙龙湖,符晓却依然是被震到了,觉得这里真是好美,怪不得会成为摄影师的宠儿。

湖是十分纯粹的蓝,清澈得好似一块蓝色的宝石。形状各异的冰块漂浮于湖面,宛如镶嵌在宝石上的水晶。而远处,是皑皑的雪山和广袤的冰原,山体像是裹着糖霜的糕点,山水湖景浑然一体,满溢着因为距离而产生的美丽。

冰寒的气息一丝丝袭来,令人感到并不是在人间。

“眼熟么?”沈懿行对符晓说,“很多电影都是在这里取材的,《蝙蝠侠》什么的。”

“没看过……”

沈懿行笑了笑:“这是由于气温上升,冰川消融,巨型冰块崩落而形成的景象。变暖一直持续,因此冰河也在持续扩大,现在已经是一个深二百公尺的庞然大物了。”

“呃……”符晓问,“为什么好些冰块是蓝颜色的?”

“哦,白色的是‘年轻’的冰,蓝色的是‘年老’的冰——因为千年冰川挤压,冰块密度变大,吸收了各种光,只能反射出来蓝光。”

“哦哦……”

“冬季只能这样看看而已,夏天会有游船驶入冰湖,还有冰川水卖。”

“这样就可以啦……”符晓说着走到冰湖岸旁,看见一个大的冰块便“嘿咻”一 下跳上去,而后慢慢走到冰块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杰古沙龙湖的远处。

在湖的尽头,依然是一整片蓝。蓝的天空,蓝的湖水,蓝的浮冰,各种不同的蓝有层次地遍布在地平线上,好像是一块层层渲染的丝绸。蓝色的天与水交接在了一起,都淡淡的,连浮冰也像是融化在其中了。

远处有一个人牵着马走过。冰岛的马十分特殊,体型娇小,还有非主流的发型,浓浓密密的十分惹人眼。奇怪的是,本来,在符晓的印象当中,马应当奔驰于草原,但她此刻却是觉得,奔驰于田野山花间的马似乎是有些过于普通了,而当体格不大的它被寒冷包裹着踏破了狂风暴雪时,它才是最勇猛、矫健的。

符晓站在冰块上边看了很久。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又扬起了她的发丝,许久之后,她才觉得耳朵好疼。

“哎哟哟……”符晓挪动着小碎步,从冰块上跳下来,“脸坏了……”

“嗯?”沈懿行问,“怎么了?”

“没知觉了……”

“……”沈懿行看了看,发现符晓的两边脸果然红彤彤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仿佛都挂着一点凝结后的冰寒。他说:“冻成这样……叫你带个围巾遮脸……”

“那样拍照就不好看了呀……”她不想把下巴遮住,不好。

“……”沈懿行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从外套的衣服兜里抽了出来,拢在自己面前,张口呼了几口热气,然后用带着热气的手轻轻焐住了符晓的脸颊,“这样有好点么?”

“……”被带着口腔热气的漂亮的手指捧住了脸颊,符晓有点傻了。

沈懿行如法炮制,又来了两三遍。

对方手掌的确温暖,符晓脸上麻木的感觉逐渐消失了,而且……不仅仅是消失,似乎还升腾起来了一团一团火焰般的热气,那股热气甚至血液流遍全身,并且弥散在了她的四肢百骸。符晓本来指尖是冰凉的,脚也是冰凉的,此刻却都渐渐有了知觉,不再僵硬着了。

“还冷吗?”沈懿行问。

“不、不冷了……”

“那走吧。”

“嗯……”

沈懿行牵着符晓往车的方向走去。脚踩在冰雪上,冰雪被碾碎了,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很温柔的声响。符晓突然想起,曾有一次,她在北京的冰天雪地里偷看沈懿行,觉得沈懿行也是那么冷,然而此刻,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天,耳朵里悄悄传来了冰雪消融的声音。

走着走着,沈懿行突然弯腰从地上捡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