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哥。”徐泗舔舔有些干裂的唇,又补上一句,“算我命大。”
“公司听说之后,立马让我联系你,让你抽空来一趟。”张哥急切地说出目的,随即又放低声音,“你知道的,这次事故对我们公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形象损失,估计是想利用你这个幸存者扳回点名声。”
“名声?”徐泗挠头,“怎么扳?”
“你忘了,前几年不是也有类似的空难发生吗?就是那家……哦对,世美航空,后来不就是拿他们家自己幸存下来的空姐,包装了一下,大肆宣扬了一番那位空姐英勇救人的事迹,反正最后活下来的就几个,只要给了封口费,那不是睁着眼睛随便忽悠吗?没想到这招还真行,公众只顾着刷空姐的感人事迹,把关于航空公司本身纰漏的消息都盖下去了。”
徐泗听明白了吗,一屁股坐在床上,“哦,那要麻烦张哥跟上面领导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好……啊??”对方立马跳脚,“怎么不来了?到时候给你的好处绝对会包你满意!傻小子,有钱不赚啊!”
“有钱当然赚啊,”徐泗盘着腿,脚心对脚心,“但是不能赚黑心钱,欺骗大众。你还是劝上面那些人别把心思花我身上了,还是好好写封道歉信发网上,解释一下为什么机长会突然倒下,平时的员工体检是怎么落实的,还有……机长没了,副机长干什么吃的,把好好一架飞机开进了海里?还有赔偿问题,那么多条性命,总得有个交代吧?”
说完,徐泗也没听对方的反应,冷哼了一声,直接撂了电话。
一撂下电话,徐泗急急忙忙开始翻记忆,看看冯玦各个卡上还有多少余额,翻完他就跳上床,爬到电脑面前。
啪嗒啪嗒几声键盘输入后,徐泗傻眼了,历史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他发现冯玦卡上那数目跟自己当年的一毛一样,“250”。
然而这笔仅存的余款在下一秒就被自动扣除,什么?到了还款日期?徐泗盯着电脑上一闪即逝变成零蛋的数字,日哦,冯玦的信用卡还透支,欠着银行一屁股债。
哈哈?口袋里没几个子儿装什么富二代?徐泗往后一靠,沉重了叹了一口气。
那边,徐泗口中的大别野里,祁宗鹤冷着一张脸,面前是秒哥刚刚差人送来的厚厚一沓个人“简历”,简历的第一页上还免费附送一张冯玦的高清五码裸体照。
照片上的人,正趴在白色床单上搔首弄姿,夹着腿扭着腰,把一大半浑圆的臀部送到人面前,看这情形,像是刚刚干完不久,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嘴唇微微开启,笑盈盈地望向镜头,甜腻而魅惑,像个绝世小妖精。要不是左脸上那个深深的酒窝,证明照片上的这个浪货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祁宗鹤真的不信这是冯玦。
把照片翻了个面盖在桌上,长长的手指随便翻了两下简历,脸色越来越黑,眉毛越拧越紧。
冯玦出身商人家庭,老爸是商界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自从知道了儿子的性向,就跟他断绝了关系,反正他们家不止这一个儿子,一个不行,还有好多个在排队。
其实呢,他爸这是过早下结论,没发现他儿子是个双性恋,塞给他一个女人也能照样过日子的那种。在男人那里做承受者,在女人那里做施加者,这种人还是很稀有的……祁宗鹤的食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桌面,下一秒,就一拳锤了个支离破碎。
纸张随着玻璃碎渣飘落到地上,铺开的那一面上赫然用斜体字细细列举了冯玦曾经交往过的对象,男的女的,不算一夜情的,竟然有三十多个,每段感情玩两三个月,没有空窗期。
这程度,比得上鸭店小王子!
祁宗鹤平复一下胸口的滔天怒气,按下了左耳里的蜗牛状蓝牙免提,“调查一下,今天送过来的那份简历上的照片是谁拍的。”
对面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祁宗鹤按着太阳穴,揉了揉,阴冷地吐出三个字:“做了他。”
“阿嚏!”徐泗在手机专卖店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晚上睡不着到街上来逛逛,逛着逛着就逛进了卖手机的位子。
无奈囊中羞涩,徐泗转了一圈,在店员不满的神情下,又转了出去。
冯玦没有备份的习惯,丢了手机,就等于丢了所有联系人,徐泗现在想试试找人借个钱都找不到。
肚子应景地叫唤了两声,徐泗暴躁地抓抓他凌乱的头发,真是英雄汉为三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