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射室出门后左转。”徐泗回到桌后,提醒道。
“好的,那我过会儿再来。”按捺下心中的异样,尤西拿着诊单出去了。
但是徐泗今天一整天都没能再等着这个尤西,他跑了。
徐泗认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过了火,情绪把握得不到位,让对方感到了不舒适?但想来想去,自己既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也没有激动地窜上天,没道理就把人吓走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尤西只是害怕进那个什么放射室,那里的辐射太强,会扰乱化戒的法力,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他凭空在室内消失了,恐怕会造成小范围的恐慌,而且,他还不希望自己这个身份用过一次就彻底曝光。
徐泗怀着久别重逢的隐秘兴奋,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最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些挫败地回了家,他后悔没要尤西的电话,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这让他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
到了家,他坐了一会儿,脱了衣服围着浴巾坐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没给浴缸放水,刚起身,门铃就响了。
大概又是那位天天坚持不懈上门传道的老太太。徐泗等了一会儿,门铃依旧不停地响个不停,他一耷拖鞋,烦躁地拉开门。
“梅里太太,我说了,我不接受任何宗……”
一句话被卡在喉咙里,他不敢置信地咳嗽一声。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吊着一只手臂,尴尬地怔在原地的……尤西?居然是尤西?!
“你……”徐泗瞪大了眼睛,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霍勒医生?”尤西同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住这里吗?”
“呃……嗯。”徐泗扒拉扒拉头发,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我刚刚想洗澡来着。”
“看出来了。”尤西暧昧地上下扫了他两眼,由衷赞叹,“霍勒医生的身材真好。”
“叫我米凯就好。”徐泗把半掩的门打开,“你是……”
“哦,我今天刚刚搬来隔壁,我们似乎很有缘分。”尤西一副懊恼的样子,“我想把我的小沙发搬上来,但是你懂的……”
他扬了扬自己打了石膏的那只右手,徐泗秒懂。
“好的,你先坐一下,我穿个衣服来帮你。”边说边返身进屋。
他进屋的同时,尤西也闪了进来,因为他察觉到室内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透着下水道里经年日久的腐烂腥臭。
“米凯,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他在客厅大声询问。
徐泗在卧室含糊应了一声。
得到了同意,尤西打来洗手间的门,进去后反手关上,上锁。左手掌心凭空现出一只比人还高的黑色镰刀,那是死神的标配,每一个死神都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镰刀,用来收割死魂和恶魔。
这把镰刀刀身上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盘根错节一直延伸到黑色把柄末端,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折射出一双冷然的灿金瞳眸。
“就你这种低等货色,也敢来觊觎我的东西吗?”尤西扯了扯唇,勾出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