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2)

她的面庞与衣物都很脏,想必被关在这里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因为身体被五花大绑,绳索还被系在密室角落的管道上,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密室一半的范围,连那个木柜都够不到。

所以在听见有陌生人交谈的声音时,才只能用脑袋一遍遍敲打地板,试图发出一些声响。

“这里住着一个杀人狂……那家伙是吃人的!”女人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快去报警,快去!”

她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颤着声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妧看一眼手机屏幕,一字不差地应声回答:“十一点五十七分。”

“十一点五十七……”女人眼底的血丝愈发浓郁,几乎把整个瞳孔染得猩红,整个人也因此蒙上几分癫狂与绝望的气质,“他每天都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开门,那家伙要来了,快跑!”

原来如此。

买下这栋屋子的房主并没有把它用作居所,而是在密室内进行无人知晓的屠杀计划。所以阳台上才会积满灰尘,木柜里则全是小刀和药剂。

不得不说,这座公寓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变态和杀人魔的触发几率高达百分之百,堪比死神小学生,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

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对方真如她所说那样准时,一定已经走到了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逃跑绝对来不及了。

如果当真遇上非动手不可的情况,目前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进屋时直接将其秒杀。

旁白察觉到她的想法,在迟疑片刻后加快语速:【不行,按照剧情设定,你每到午夜都会间歇性地意识恍惚、神志不清,十二点左右正好是最虚弱的时候,到时候如果出了岔子,一切就全完了!】

林妧微微愣住:“这个设定不会是你临时编造的吧?”

【笨,我是在剧透!这本来是要你亲身体验才会揭晓的内容!】

旁白一咬牙,为了加强这番话的权威性,干脆换上公式化的语气,用播音腔感情丰富地念。

【旁白:你想先下手为强,但想起自己每到午夜都会神志恍惚、记忆错乱的病症,不由得生出了些许犹豫。】

求求了,对观众朋友好一点吧,主角如果演到一半就死了,简直是史诗级别的烂尾大烂片。

它好不容易遇到这么舒爽的剧情,这会儿看得正爽快,绝对不能让主演半路凉凉。

电影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主人公患上这样一种不明不白的病,她的意识恍惚一定与主线剧情密切相关。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午夜时分似乎是某种分界点,主人公病发、这间屋主开门与鲛人变换形态都处于这个时间点,或许其中也藏有猫腻。

但现在不是思考主线剧情的时候,如果不能硬碰硬,他们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躲藏。

整个房屋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据点,除了某个他从来不会去的地方。

阳台。

林妧最后暼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陡然一变,所有数字重新洗牌,组合成崭新的时间点。

23:59。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爆肝了(握拳抹泪)

第63章 真实电影(七)

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突兀响起时, 林妧刚好抱着安乔藏进阳台。

木柜与药物都被放回原位,阳台门框与墙壁角落恰好形成了在外无法看见的视觉死角,她紧紧贴着墙壁站好, 心脏少有地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锁头被拧开时发出的转动声如同无形手掌攥住心口, 与此同时大脑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对于疼痛的忍耐阀值向来很高, 但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受过重伤,一时间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直到下意识咬紧牙关, 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被抱在怀里的小鲛人察觉到她身体陡然一僵, 用脑袋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林妧颈间。

男孩的声音低不可闻,说话时紧紧贴在她耳畔, 带来一缕轻柔如夜风的吐息:“姐姐?”

林妧没有出声回应, 抬手摸摸安乔后脑勺作为象征性安慰。

这部电影的背景时间应该是春秋季节, 夜晚温度虽然不至于冷入骨髓, 晚风伴随着丝丝凉气渗进皮肤时, 还是能感到难以忍受的寒意。

她忍着脑海里炸裂般的疼痛, 用单手把男孩固定, 然后以尽量小的动作迅速脱下外衣,仔细披在他身后。

成年女性的纯黑色牛仔外套在男孩身上显得格外宽大,下摆把尾巴遮住小半截。春秋季的衣物布料并不厚重,却可以感到对方残留的体温慢慢在皮肤蔓延,无声流入血脉之中, 最终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层层包裹。

好温暖。

外套也是, 姐姐也是。原来被其他人抱在怀里是这样的感觉, 心里的快乐比身体的舒适更让他为之沉迷, 明明在不久以前,他所能拥抱的只有冰凉水花与自己的躯体。

因为两人几乎没有距离, 安乔能清楚感到林妧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跳频率也加快许多,像沉重的鼓擂一次次敲击在他胸膛。

她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一言不发地抬起搂在林妧脖子上的右手,笨拙地摸摸她脑袋。

男孩的手掌又小又轻,加上动作极为拘谨轻柔,落在头上只有若有若无的触感,仿佛一只鸟轻轻飞过林间,只撩动几片零星树叶。

但那也足以令人感到欣喜且慰籍。

林妧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悄然勾起:“没关系,只是脑袋有点疼。”

头部剧烈的疼痛似乎减退了一些,无数凌乱纷杂的记忆涌上脑海,最终停留在某个她完全陌生的画面——

她定睛看一眼房间门牌上标记着的“404”,动作慌乱地推开房门。强烈的血腥气让她忍不住捂起口鼻,满地流淌的黑血如同涓涓不断的河流,一直蔓延到脚下。

血泊中央躺着四五个面目模糊的人,另一个女孩低头跪地,在听见开门声时满脸惊恐地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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