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她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天降正义,哦不,天降风筝——直直的砸到了她的脑袋。
还好是个风筝,这要是根箭矢,或者是个足球什么的……幸好幸好。
盛南晴自我安慰的将那与发髻缠绕在一起的风筝取下来,看着撕扯下来的一小撮头发,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头发本来就日渐稀疏,现在还遭受这无妄之灾。
这难道是系统黑店为了坑她积分买生发水,特地安排的情节?
她这想法刚冒出,脑内顿时响起系统义正言辞的否定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就随便说说。”
盛南晴耸耸肩,一只手拿着风筝,一只手稍微整理着发髻,眼睛四处张罗着。
按理说这种断线风筝的剧情,应该是去砸狗皇帝才对,砸自己这么个小宫女算是怎么回事?
她刚吐槽完,视线范围内就出现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袭鸦青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腰间白玉带,乌发用紫玉金冠束起,白皙俊朗的脸庞因为快步走动而泛着浅浅的红色,真真是个面若桃花的美男子。
但盛南晴见到这人,脑袋里只有三个大字——扫把星!
这走过来的男人不是别个,正是前不久才害得她掉进河里的安王元洵。
盛南晴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风筝,严重怀疑这个安王跟自己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不然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
但该行礼,还是得行礼的。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等安王说了句“原来纸鸢落到这里了”,她低垂脑袋,双手捧着那风筝,刻意压低声音道,“奴婢刚巧路过这处,见这纸鸢落在这,既然是王爷的,正好物归原主。”
“你捡的?不是这纸鸢砸着你了?”安王扫了一眼这小宫人略显凌乱的发髻。
“……是,砸到了一下,不妨事。好在纸鸢并未受损。”
“看你这身打扮,是紫宸宫的宫人?”
“是。”
“那你怎么跑御花园这边来了?”
这货问题咋这么多!
赶紧接过风筝去玩啊,跟她一个小宫女费这么多话干嘛,盐吃多了闲的?
南晴努力保持耐心,答道,“奴婢奉命去掖庭宫传个话。”
安王看着这把头埋得很深很深的小宫女,这个后脑勺,怎么瞧着有点熟悉来着?
他微微挑眉,“你,抬起头说话。”
盛南晴,“???”
在某人灼灼的目光下,南晴只好“面上笑嘻嘻,心中mmp”的抬起脑袋,同时默默祈祷他不要认出自己,不然这家伙要是再揪着自己不放怎么办?
大概是听到她内心的呐喊,不远处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声,“九皇叔,九皇叔,你找到纸鸢了吗?”
安王回过头看去,自家的宝贝大侄女安宜正跑过来,浅粉色裙摆飞扬,脖子上的洒金银杏红宝璎珞叮叮当当作响。
身后一群宫女太监追着她跑,嘴里还不住道,“哎哟哎哟,公主殿下,您慢点跑,仔细磕着。”
安王上前走了一步,“安宜,跑这么快作甚,要是被你母后瞧见了,又要罚你站规矩了。”
作为皇宫中最为得宠的嫡长公主,安宜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被自家母后罚规矩。现在听到安王这话,安宜公主稍稍放慢了脚步,但走近后,还是忍不住噘嘴撒娇道,“九皇叔,你最好啦,定不会跟我母后告状的是吧?”
安王勾唇笑了笑,又回首看向那还没抬起脑袋的小宫女,微微皱眉,这个小宫女真是磨叽。
他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纸鸢,又上前一步——
弯腰,伸手,挑下巴。
纨绔子弟在风月场上惯做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盛南晴冷不丁被挑起下巴,双眸还带着满满的错愕,就被迫与安王来了个对视。
居高临下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艳,随后是一瞬的迷茫,再然后是怀疑和惊讶。
短短几秒钟,他眸中的情绪变幻的复杂。
盛南晴怔怔的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懵逼过后,就意识到不好,这货好像是认出自己了!
“王,王爷……”
她长睫微颤,显得有些拘谨无措。
这副样子落在其他人眼中,纷纷想着,这小宫人有几分姿色,瞧安王这神情,莫不是看上了?呦呵,还真是好运道,要真被看上了,讨到安王府上当个通房小妾什么的,可比当宫女强多了。
而此刻盛南晴的内心:啊啊啊啊啊这货到底要干什么,好歹是个王爷,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他九岁小侄女的面,随意调戏宫女什么的,真的不要脸了嘛?好想拍开他的咸猪手,再给他一个耳光,可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她个宫女哪敢那么作死。
还是安宜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看不过眼,虽说安王爷是出了名的风流,但这好歹是在后宫之内,言行举止该当注意些才对。大宫女干咳了两声,轻声提醒道,“安王爷,公主还等着你与她一起放纸鸢呢。”
安王这才松开她的下巴,手慢慢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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