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哪个宫里不知规矩的宫女在这嬉闹呢,原来是盛贵嫔和宁采女。”康美人盈盈笑道,又装模作样的呵斥了一声前头的小宫女,“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竟然连盛贵嫔都没认出来,还不赶紧给盛贵嫔赔罪!”
那宫女赶忙走到的盛南晴面前,战战兢兢请罪,“贵嫔娘娘,是奴婢眼拙,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盛南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宫女,道,“本宫今天心情不错,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不过下回儿你可得擦亮眼睛,要是再认错了,本宫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懂了吗?”
她一般不爱用“本宫”自称,但这回该摆的架势也得摆出来,总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那宫女听到盛南晴不与她计较,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谢恩,“是,是,奴婢懂了,下次不敢再犯了。”说着,连忙退到了一侧。
“我这人就是脾气好,不爱跟奴婢们计较。毕竟跟她们计较,伤了自个的身份。不过——”
盛南晴搂了搂怀中的铜沉手,美眸抬起,微笑的看向良顺仪和康美人,“话说回来,两位还未跟本宫行礼呢,奴婢没眼力见,失了礼数,咱们当主子的可不能那般,是吧?”
良顺仪和康美人脸色一僵。
盛南晴那边继续慢悠悠道,“良顺仪就算了,你怀着身子,出门赏个花都搞这么大一套阵仗,本宫还真受不起你的礼,你可是这会儿满宫里最娇贵的。噢,康美人,你可没有肚子,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康美人脸色一白,心头虽有不忿,奈何盛南晴位份远远压过自己,也只好乖乖地行了个礼。
良顺仪的脸色也不太好,她虽未行礼,但盛南晴话中的讥讽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良顺仪,梅园景色虽好,但雪天路滑,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少在外走动,若是有个磕着碰着,那可就不好了。”盛南晴轻声道。
“多谢盛贵嫔关怀,嫔妾会多多注意的。”良顺仪微微垂眸。
康美人看着盛南晴和宁采女头上簪着的红梅,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宁采女,同一枝头上的梅花簪到盛贵嫔和你的头上,却是高低立现,云泥之别啊。陛下怕是早就忘了你这么个人了,你还簪花打扮作甚?倒白白糟蹋了一朵好花。”
阿宁不是受气包,听到这话,柳眉倒竖,毫不客气丢了个白眼过去,“我戴花我自己高兴,关你什么事情。”
康美人冷哼道,“真是不识抬举。”
“康美人,这梅花开满园子,你要想簪就随便摘,老盯着别人头上是怎么回事?”盛南晴维护道,她知道康美人这是喷不到自己,只能喷阿宁。
“……”康美人微微咬唇,不语。
良顺仪适时出来做老好人,温温柔柔道,“好了,都是后宫姐妹,说笑而已。宁采女,康美人,你们俩都别往心里去,莫要伤了姐妹和睦。”
康美人和宁采女对视一眼,各自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将目光挪开。
盛南晴凝视着良顺仪脸颊两侧的红斑,轻声道,“良顺仪,你脸上这红斑还没好吗?找女医看过了吗?”
良顺仪一怔,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讪笑道,“女医说这是妊娠的一种症状,有的妇人有孕后,脸上会长出些斑点来……等生下孩子后,这些斑会慢慢消掉的。”
“哦,这样。”盛南晴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女人生孩子的反应可多了,贵嫔娘娘你未曾生育,不知道这些也正常。”康美人接话道,还略有嘚瑟的瞥了一眼盛南晴的腰身。
盛南晴嘴角一抽:这货嘚瑟啥,怀孕的又不是她自己,飘个屁啊。
又尬聊了两句,盛南晴也懒得跟她们废话,尤其是考虑到还有良顺仪这个孕妇在,立马就准备开溜了——开玩笑,孕妇这种东西,可是后宫事故高危品,万一她来个碰瓷啥的,那就麻烦了。
离开梅园后,宁采女闷闷不乐的撅起小嘴,“烦死了,本来高高兴兴的赏花,没想到遇到了她们,真是扫兴!”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盛南晴安慰的拍了拍阿宁的肩膀,“走吧,去我宫里,我给你炖牛肉火锅吃,前两天陛下还赏了我两坛子好酒,今儿个正好尝尝!”
“牛肉火锅配酒……”阿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把抱着盛南晴的胳膊,“那咱们走快点!”
当夜,盛南晴和宁采女吃吃喝喝,一本满足。
夕阳残红铺满天际时,宁采女离开了,盛南晴微醺的躺在暖炕上小憩,身上半盖着团绣暗金向日葵花纹的毛毯子。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梅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主子,主子,不好了——”
盛南晴打了个激灵,脑子还有点不灵清,讷讷的看向梅月,“怎么了?”
梅月焦急道,“皇后宫里的人把珠儿给抓了。”
珠儿?
盛南晴端起茶几旁的冷茶,囫囵喝了一大口,那冰凉苦涩的茶水入喉,她的脑子才清醒些。
“珠儿被抓了是怎么回事!”
她刚问出口,又见暖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主子,长福公公、长福公公来了,说是要主子你往临华宫去一趟。”
临华宫,是良顺仪的住所。
皇后抓了珠儿,景帝派长福公公前来……
盛南晴心神乱了会儿,但很快平静下来,“长福公公在外头?”
暖玉重重的点头,“嗯嗯。”
“暖玉,你出去让长福公公稍等片刻。梅月,替我简单梳妆一下。”她吩咐着,掀开毯子,从榻上翻了下来。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盛南晴走到长福公公面前,见他面色凝重的样子,心头也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事情挺严重的。
妈的,就知道孕妇是个不□□。
果不其然,等她匆匆赶到临华宫的时候,事情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良顺仪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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