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沐浴出来,却见暖玉一脸郁闷的迎上前来,小嘴撅得高高的,低低的唤了声,“主子。”
盛南晴抬手挽着湿头发,一边往梳妆台走去,一边看向她,“怎么了?”
暖玉闷声道,“刚才听到小厦子来传话,说是陛下去了莫才人处,今晚不来咱们这里了。”
盛南晴微微一顿,“哦,不来就不来。话说回来,莫才人是哪位,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就是今年新入宫的一位才人,入宫这几个月,除了刚入宫那回得了召幸,便是今日了。”暖玉不高兴道,“听说陛下本来是要回紫宸宫的,半道上遇见那位莫才人,就把她带上了。瞧着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哼,还是有手段的!”
“能送进宫的都不简单,更何况她已经在宫里待了小半年,也应该知道游戏规则了。”盛南晴漫不经心说着,动作轻柔的往脸上涂着护肤油,两根手指的指腹轻轻晕开。
“主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陛下今天本来是要来咱们宫里的。”暖玉不解的嘟囔道,“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难道是忙政务?那也不对啊,忙政务带上莫才人干嘛。”
“我生气有什么用,生气他就能来我们这?再说了,大晚上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盛南晴这般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安王送的那条狼牙项链呢?”
身后负责绞干头发的梅月接话道,“奴婢找了个盒子,一起放进了库房。”
盛南晴皱眉,想起安王那情意绵绵的眼神,本能觉得那玩意留着会是个定时炸弹。
想了想,她吩咐道,“把那项链拿来。”
梅月应下,没多久就捧着个精致的小盒子过来。
盛南晴随意散着发,单单披了件秋香色锦缎长衫,径直往后殿的桃花林走去。
她让梅月和暖玉在远处守着,自己则是左手拿着个花铲子,右手捏着条项链,心里想着,得把这玩意埋得越深越好。
环顾四周,最后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蹲下身子就开始挖坑。
月光下那条狼牙项链泛着细碎的银光,牙形吊坠光滑又洁白,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出这种质感。
说实话,这条项链的确挺酷的,如果放在现代,盛南晴没准会买这么个纪念品放在家里。
唉,可惜了,谁叫这偏偏是安王送的。
她叹了口气,摩挲了一会儿吊坠,安王啊安王,如果我走你这条线的话,或许你送这个东西我会感动,但谁叫我一开始就选了你皇兄的攻略线呢。
就在她准备将吊坠丢进土堆时,忽的发现月光下那吊坠隐隐约约闪着浅浅绿光。
盛南晴一惊,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狼牙上竟然刻了字,只有在暗处才会发光显现。
那字小小的,雕刻的很是精致。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盛南晴的文学造诣虽不高,却也能看出这是《凤求凰》里的句子。
这个安王啊……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这该死的魅力,还是这游戏的剧情引力太过强大?
她真想不通安王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还喜欢的这么要死要活?明明每一回自己都拒绝的很干脆。
就在盛南晴唏嘘感叹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冷淡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让盛南晴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浑身一僵,蹲在地上,头皮发麻。
艹,她就该把这个坑挖大一些,自己跳进去埋了,求个安息。
不要慌,不要慌。
盛南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紧张的情绪,缓缓地扭过头。
昏昏夜色中,一身玄色长袍的景帝背着光站着,本就高大的身形显得越发拔高。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周身冷冽的气场足以令人心颤。
一个蹲在地上,一个肃然站着,一高一低,天差地别。
盛南晴将花铲丢下,又捏紧了那条项链,讪讪的干笑两下,“陛、陛下,你怎么来了?臣妾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莫怪……”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跟那个什么莫才人颠鸾倒凤的吗,怎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这里!
大半夜的,很吓人的好不好!
景帝并未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深邃如古井。
盛南晴的心里更慌了,脑子飞速的转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他今晚一会儿朝自己翻白眼,一会儿又不来自己宫里了,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
“系统,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我和安王碰面的事?”
“不是有人跟他说,是他自己看到了。”
“?!!”
盛南晴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死的透透的那种。
见她还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景帝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半点情绪,“你打算蹲到什么时候?”
盛南晴咬咬唇,尽管腿有点麻,却也不敢让景帝扶自己一把,只能强忍着麻痹感起身。
强忍的后果就是——很狗血的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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