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今天起的很早,大概是跟花溪和好,晚上又赖在她背上,与她聊天,试探性的把自己要过生辰的事透漏给她。
虽然没什么表示,不过花溪很聪明的,一定听懂了,所以过不了两天,他就会收到礼物。
以前母妃便是这样,每次过生辰的时候都不动声色,事后把礼物给他。
他很期待,心情自然格外的好,心里舒畅了,加上昨晚因着能依着花溪,不需要约束自己的原因,睡的更好,早上起的当然早。
本来就很勤奋的人现在比原来还勤奋,完全不用花溪吩咐,自个儿穿了袄去做饭。
袄换成了薄袄,他被打入冷宫时穿的那身里头是亵衣,中衣就是薄袄,然后是外衣,外衣是厚袄,把中衣和外衣分开,就是两件袄,够春天换洗了。
花溪说等果子赚了钱,肯定要给他买套衣裳的,或者扯布自己做也成。
自己做花溪没把握,她在这方面天赋很低,还不如他自己来呢,他的针法比花溪熟练,比花溪好。
看来以后缝衣裳什么的,要靠他了。
难得有个能力超过花溪,古扉一阵得意。
他从院里屋檐下抱了一堆柴火,花溪让弄的,说是他取起来方便,因为每次都是他先起来,然后做饭。
花溪一般等他做完才刚好起床,每次都会嘟囔两声,他起的太早了。
其实古扉不喜欢睡觉,这还是照顾花溪,如果他自己的话,可能会起来的更早,他想做的事太多了,读书,认字,绣花,烧饭,总感觉不早点起床,做不完。
古扉刚抱着柴火走到前院和后院的衔接处,身后突然有人喊他。
古扉愣了愣,透过柴火缝隙极力朝那边看去,发现是明生,又伸着一只手臂招呼他过去。
古扉抱着柴火走到门后,好奇问,“你今天来的好早啊。”
奇怪,明明自从慎邢司的人来过之后每次都很晚来着,今儿怎么这么早?
“我要出宫了,有点激动,睡不着。”明生没有说实话,不想让他们担心。
“临走前有些东西以后都用不上了,也不好带,我回我的老家,很远的,行李越少越好。”本以为会默默的走,没想到运气还不错,居然碰到了古扉。
如果没碰上,他突然塞这么多东西,他们一定会怀疑吧。
明生蹲下来,把这些年积攒的话本一一从缝隙里塞过去。
“本来想给我另一个朋友的,他特别喜欢这个,不过我们已经闹掰了,而且我觉得你更需要。”他被安排进杂役处后交了个朋友,唯一一个,俩人有共同爱好,每次卖新的都会告诉对方,和对方错开,如此可以互相替换着看。
后来……物是人非啊。
古扉还抱着他的柴火,有些下滑,他呆呆的往上抱了抱。
“还有澡豆啊,茶叶啊什么的,瓶瓶罐罐更不好带了,重不说,万一磕着碰着,等于白带,都给你们吧。”
那门缝后又塞来更多的东西,密密麻麻摆了一地,将书推了推才有空余。
啪!
一摞摞书因着半路改变位置,不稳,歪下来许多,掉的整个楼梯上下全是。
明生来杂役处也有一两年了,每次买几本,下次又是几本,堆积了厚厚几摞,他分了三次才搬完。
那些小物件倒是不多,一口气背在背上,顺道带了过来,没费什么劲。
零零散散的东西都拿完了,明生将最后一件袄衣捧出来,这件衣裳承载了太多东西,突然有些不舍得。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宫找爹娘了,用不着这个了,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明生还是从缝隙里递了过去,“这是我小时候的衣裳,就穿过一会儿,洗过,不脏的的你别嫌弃。”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十分懒的人,经常不洗衣裳,所以强调了一下。
虽然确实懒,不过这套衣裳不一样。
古扉终于觉得手里的柴火碍事了,放在一边,扒着门缝问,“你要走了?”
才反应过来。
明生失笑,“是啊,我塞了银子贿赂管事,管事放我出宫了。”
古扉睁大了眼睛,“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着你了?”
“不会呀。”明生指了指衣裳和一应东西,“我人虽然走了,不过东西还陪着你呢,想我了就看看。”
古扉瘪着嘴,语气有些难过,“衣裳和人不一样。”
明生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暖气,真好,还有人需要他,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这就够了,不枉他来到世上一遭。
“我是过好日子。”他伸出手,穿过门缝揉了揉古扉的脑袋,“别哭,要为我感到高兴。”
古扉眼泪更多,“我舍不得你。”
明生骗他,“也许以后还能见面呢。”
古扉眼中亮了亮,“什么时候?”
“等你长大的时候。”一个谎言说完,要用更多的谎言圆上。
古扉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了下来,“花溪说我长大还要好几年呢。”
明生安慰他,“好几年很快啊,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