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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扉正在教家乐写他的名字,家乐自小被卖进宫里,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他写好指着上面一个字念,“家。”
家乐跟着念,“家。”
“乐。”念下面一个字。
“乐。”家乐也沾了水,在他的基础上又描了一遍,歪歪扭扭,把古扉的字打乱了。
古扉握住他的手,“你不要抖。”
有他摁着,家乐果然不抖了,在旁边又写出了个‘家乐’,没他的好看,但是也差不多,“很简单吧?”
难得当了一回老师,古扉很是得意。
家乐颌首。
古扉放开他,盯着桌上的字道,“你的名字其实很有寓意哦,是阖家欢乐的意思。”
只不过当初起名的太监没有用心而已,如果叫阖乐,也比家乐好听。
家乐懵懵懂懂,“原来这还有说法呢。”
“当然了。”古扉拍着胸脯,“我的扉字有‘门’的意思,‘门’即是‘护’,即是‘家’,娘起名字的时候希望把我护在门后,家里。”
家乐瞪大了眼,“你好厉害啊,怎么懂这么多?”
古扉被夸了,下巴扬起,脸上尽是骄傲,“我有很努力的学呢。”
他还想叉个腰,被花溪揪着耳朵拽起来,“别闹了,该走了。”
古扉装腔作势被打断,瘪瘪嘴,有些不满,但是打断的人是花溪,所以满肚子怨念也只能憋着,和家乐道了声别,抱着碗嘴上前面的花溪,“为什么走这么急?”
食堂人还都没散呢。
“长轩宫该开始了,你还想不想听课?”
古扉当即举手,“想!”
“想那就跟上。”花溪拿过他手里的碗,瞧了瞧四周,没人便索性放进空间,然后拉着他往长轩宫走。
她步子很急,古扉有点跟不上,“等等我呀。”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出了事的感觉,因为平时花溪不会这样。
“怎么了?”古扉疑惑问。
花溪脚步缓了缓,“没事啊。”
她将面上多余的东西收敛,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古扉的脑袋,“难得有夫子教,不用自己瞎琢磨,不想你错过而已。”
“哦。”原来是这事啊,他以为发现什么了呢。
花溪突然停下脚步,“前面就到了,你自己去吧,我想起来家里的被子还没晒呢,难得这么好的太阳。”
古扉不疑有他,“那我去了。”
他已经脱离花溪的视线自个儿去了很多地方,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已经不怕了,是真正的独立。
花溪刻意培养的,只有古扉那边没问题了,她才能放心做自己的事。
娘娘,明生,经过两次无能为力之后,她暗自下的决定。
变强。
强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古扉。
原来在冷宫时,那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并非她厉害,是那些人无人关注,也没人给他们做主而已。
以后不一样,她们会接触到更强大的敌人,那些敌人一句话,便能让她们伤筋动骨,万劫不复,必须要在暴风雪来临之前,用铠甲包裹自己和身边的人。
花溪目光落在古扉身上。
前世他一个人在长轩宫墙头偷听了很久的课,只要小心些,不会出事的,所以她等古扉上了树,藏好身子之后便转身离开了长轩宫。
去做她规划了很久的事,比她想象中快了一些,她本来打算等古扉更熟练一个人的时候再去。
但是三年半啊,实在太久了,等不及,她现在就想煽动蝴蝶的翅膀,让暴风雨提前一些。
其实并非完全无法控制,比如说皇上和丽妃,皇上已经准备对丽妃和她的娘家下手,如果丽妃和她的娘家知道了会怎么样?
会提前下手,缩短三年的时间和摄政王联手,然后除掉当今的皇上。
如此古扉可以更早的登基。
原文里丞相是在皇上对他和丽妃下手的前一段时间发现的,那时候已经有点晚,差一点被皇上除掉,走大将军的老路。
试想一下皇上觉得大将军功高震主,对他威胁极大,那他这个丞相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文武百官,权利滔天,于皇上而言也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尽快拔除,好彻底接手他覃家的力量。
他还天真的沉浸在利用皇上除掉了大将军的喜悦和得意中,殊不知危机已经一步步到来,皇上也不过是借他的手,顺水推舟除掉大将军罢了,所以到底谁利用谁,还真说不好。
至少民间只知道他丞相是个奸臣,害死大将军,不知道皇上才是最大的得益者。
他背了黑锅,尚不自知,如果不是运气好,唇亡齿寒,皇上的亲弟弟怕下一个是自己,索性与他联手干一票大的,搞不好他现在已经在土里埋着呢。
皇上是一条毒蛇,普通人对付不了他,丞相和摄政王合力,才给了他致命一击,他死后留下的力量也没少折腾,不过也幸好他们自己内斗,都想吞并皇上留下的力量,结果被反噬,受了伤,暂时修身养性,给了古扉成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