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发现崇祯皇帝有些不太对劲,起先是坐在那里发呆,而后脸色就开始变换了,先是苍白,而后转青,再然后是紫,最后变成了现在的青黑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陛下……陛下!”王承恩小声的召唤了崇祯皇帝几句,见没有效果,他不得不大胆的轻轻摇晃崇祯皇帝的胳膊,“陛下……。”
“啊!”我陷入黑暗的恐惧当中,茫然无措的时候,感到有人触碰,吓的我一激灵,看着身旁的王承恩,“怎么了?”
看着崇祯皇帝满脸的冷汗,王承恩咳嗽一声道:“陛下,今天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我收摄了一下心神,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此时哪还有心思休息啊!
“传朕的旨意,追封海上殉难的毛文龙为诚毅伯,从优抚恤他的家属。”毛文龙这么一死,倒是免得袁崇焕动手。
毛文龙打仗不怎么样,可他手下还有几个能人,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等,悉数是满清后来夺取汉家江山的急先锋,他们的反叛,主要原因就是毛文龙被杀,而后不融于袁崇焕,现在历史来了一个变化,他们也许不会投靠皇太极,但是谁也不敢打保票,还是把他们调回京城比较好,此举也可以让袁崇焕在关外事权统一,不必放弃东江皮岛,对牵制后金颇为有利。
毛文龙的死让我突然有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意识,我所依凭的了解历史的“作弊工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效,求人不如求己,一切还得靠我自己来打拼啊!
第二天,我就把孙承宗找来商量整肃京营的问题,事先我已经了解过,京营吃空饷甚是普遍,冗员之多难以想象,十多万人马一半是老弱病残,知道症结所在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总不能遣散京营人马另行招募新军吧!
“皇上,京营人马多有占役、虚冒之弊。占役者,多为将领所奴役,一营四五百人,且有卖闲,包操的弊病,由此可见一斑;虚冒吃饷,多半是将领以及勋戚等等,遣人冒充壮丁,每月领取丰厚饷银。此二弊病若清除,京营方堪可一战。”
孙承宗大半辈子都在带兵,对军队里的一些花招很熟悉,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一张嘴就点出了崇祯皇帝关心的问题。
“爱卿有什么好主意,尽可道来。”
孙承宗理顺了一下思路,“整肃京营,可选一干练之臣,亲自遴选士兵,非年轻力壮者不用,淘汰老弱病残,剩下的加倍给付饷银,至于军官,则更要严格选拔,实行春秋二察,如有不实,立即降为士卒,如此方可令人人思奋……。”
“爱卿可有推荐之人?”我见孙承宗说的头头是道,很是欢喜。
“李邦华这个人对朝廷忠心耿耿,颇有才干,可当此任,皇上不妨加以擢升。”孙承宗推荐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
我现在只能听从孙承宗的建议,马上擢升李邦华为兵部侍郎,暂辖京营,希望他能如孙承宗所说,将京营整肃一番,提高京营的战斗力。
当李邦华拿出成绩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壮士断腕,如果把李邦华放到二十一世纪,估计李邦华会是一个出色的经理人,每个快破产的公司会争着要聘用他,因为他裁员真是毫不手软,不说别的,光是三大营的军马,就被他才两万六千匹一下子裁减到了一万五千匹,当兵的被赶回家的更是躲达二分之一。
不过李邦华确实如孙承宗所说,颇有干才,对军队的诸项要点充分掌握,上到将领的考核,下到军饷的核发,点滴不差,使我认识到,这个人应该大加提拔,将来的作用肯定会更大。
袁崇焕走后不到一个月,发生了两件震动大明帝国的事情,第一个算是天灾,北京地区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震级大概能有7级,破坏极其严重;
第二个却是人祸,陕西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民起义,人数多达十五万,影响极其恶劣,造成的后果也难以想象。
我坐在乾清宫的书房内,傻傻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是要求赈灾的,就是要求调拨援兵对付农民起义的。而内阁拟出的意见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难道这就是该死的蝴蝶效应?”
我大吼一声把书案上的奏折推的遍地都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月前的不祥念头如今变成了事实,历史上,1628年北京地区根本没发生过堪比1976唐山地震规模的大地震,1628年,陕西还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这都是怎么了?难道我这个崇祯比原装的崇祯还倒霉,接下来还有什么?会不会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七章 继续挨巴掌
内阁学士们此时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站在崇祯皇帝面前。刘鸿训、李标、钱龙锡、周道登等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全都束手无策。
“陕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刘鸿训,你说说。”
刘鸿训点头应声道:“皇上,陕西之事,罪在地方官,陕西巡抚乔应甲,延绥巡抚朱童蒙,全都是魏忠贤的党羽,没有任何才干,专务虐民,不加体恤,私下里加征赋税,才酿成了一伙流贼。
后来陕西巡抚改任刘廷宴,也是一个衰迈无能的官吏,讳言盗贼,每有州县报告警讯,他都训斥来报警的人,说地方刁民没有大志,过不多长时间就会解散。
由于两任巡抚的无能,致使流贼草寇实力越来越大,把大明的江山弄的一塌糊涂,这次警报送达京城,也是因为地方官吏再也无法隐瞒,否则朝廷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听了刘鸿训的解释,我才明白为什么陕西突然会发生农民起义,原来是早有苗头,早就起义了,只不过地方官没有上报,等到捂擦不住了才说,而此时农民起义的规模也大发起来了。
“周道登,你是大学士,你也来说说,眼下朝廷应该怎么办?”我对周道登实在是没有好感,因为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饭桶,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做了两个多月的皇帝,还没见他提出过任何有用的建议。
周道登啊了一声,走出一步道:“皇上乃英明之主,天佑大明,地震之中,独北京城受损最轻,皇城更是片瓦未动,想必这小小草寇流贼不成气候……。”他别的能耐没有,拍马屁倒是挺有一手,不过此时显然是拍到了崇祯皇帝的大腿上。
李标等人一看崇祯皇帝的脸色,就知道要糟,可他们对周道登这样的庸碌之辈也看不上,因此谁也没替周道登帮助一二。
“朕英明神武,那还用你干什么,你还是回家哄孙子去吧!这个大学士也不用做了,回家抱老婆去吧!滚!”
我这是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粗俗无礼,或者说是暴露了我的本性。
周道登被崇祯皇帝训斥的浑身直哆嗦,唯唯诺诺道:“微臣无能……微臣无能……。”皇帝让他回家抱老婆哄孩子,那就是圣旨,看来他这个内阁大学士是当到头了。
崇祯皇帝口出粗言,刘鸿训等都是惊愕非常,可他们谁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崇祯面对这些压力的发泄之语,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崇祯”在后世的时候,粗口那是出了名的,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以后他们恐怕都得面对粗口皇帝了。
大学士钱龙锡见崇祯皇帝不说话了,马上接口道:“皇上,地方官治民不利才酿成了这场祸事,微臣以为事情远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古人说民以食为天,如果连饭都没得吃了,自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全力赈济灾民,不光是陕西一带的灾民,畿辅地区也不能怠慢,万一在畿辅地区造成民变,后果更加严重,皇上现在当选派一位能臣赶赴陕西,大幅改组陕西的官吏,如此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刘鸿训马上接口道:“皇上,左副都御史杨鹤为官清廉,颇有才干,能为皇上排忧解难,臣保举杨鹤治理陕西。”
我听了刘鸿训的话,觉得历史到了此时似乎回归了原本的轨迹,历史上不就是杨鹤首先治陕的吗!不过杨鹤的政策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这个政策经历史检验是不正确的。
此时的我被胡蝶效应弄的有些心虚,因为事实证明我所来到的1628年,跟历史上的1628年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一旦走错了一小步,别说跑路,有没有命跑路都成问题呀!地震不就是一个预警吗!
“传朕的旨意,杨鹤挂兵部尚书衔,总督陕西军政大权,对未造反的饥民要从优赈济,对那些草寇,一定要全力镇压,一个不留。”作出这个决定也是迫不得已,我虽然没干过“这么大的买卖”,可总听闻过,对待这样的事,还是以剿为主比较好,另外就是要对其他未造反农民的优待,方能凸显以剿为主的作用。
崇祯君臣正在商量怎么处理陕西农民起义的时候,王承恩来到崇祯一旁道:“皇上,孙承宗孙大人在外面呢。”
“让他进来吧!”
我暗责怎么把孙承宗给忘了,都怪这死板的内阁制度,因为孙承宗不是内阁大学士,所以无法列席,我也有些疏忽了,早就应该让孙承宗入阁啊!
孙承宗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没等崇祯问话,先说道:“皇上,陕西有变。”他的一句话把崇祯等人说的都绷紧了精神。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体外了,陕西有变,该不是又超出了历史的发展范畴了吧!我x它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