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李显要自强!(1 / 2)

醉枕江山 月关 1815 字 26天前

李显又拿起一份奏章,这位奏章半悬在御案边上,只差一点没有被他拂到地上。

李显随手翻开来一看,见是相王李显的请功奏章,便悲愤地指着奏章中的功臣名单,对韦妃道:“娘子,你再看看这份,这是相王的请功奏章,他的相王府司马袁恕己,朕已经拜为宰相了,他还不知足,又要把豆卢钦望弄进政事堂。

豆卢钦望还在地方上,哪来的拥立之功?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豆卢钦望做过他相王府的属官,而且豆卢钦望的侄女就是他的侧妃?对了,豆卢钦望的儿子还和太平的长女订了亲,他们这是在结党、这是结党啊!”

李显把奏章狠狠地扔在地上,愤慨地道:“他们一个个的都要鸡犬**啦!敬晖连他们家的西席先生都奏请封官了!满朝上下都成了他们的人,那还要朕何用?朕本来只有一个婆婆,现在换成了一堆婆婆,人人都来向朕指手划脚,还容不得朕拒绝!”

李显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般绕案疾走:“二曰,就是二曰那天,张柬之告诉朕,应该让举人们停止习《臣轨》,重习《老子》,朕答应了,只是说最好等一等,再有其他什么事要布告天下的时候一并宣布,那老儿就勃然不悦,盛气凌人地要朕马上下诏,还把朕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说为君者该当如何如何。

昨天他们又拿出一堆需要革新的东西让朕颁诏,什么易国号、宗庙、社稷,陵寝,百官,旗帜,服色……,这些不应该是朕登基时就诏告天下的么?结果,朕是先做了大周的皇帝,又改做大唐的皇帝!

二曰那天停习《臣轨》的事,难道不可以和这些事放在一起宣布吗?他们不许朕有只言片语反驳,可是朕煞有介事地颁一道旨意就只为停习《臣轨》,只过一曰又下一旨,还是关乎革新的,这让天下人怎么看朕?难道朕思绪混乱,想一出是一出吗?”

《臣轨》是武则天命人编撰并亲自审阅的,之后便让举人停止学习大唐一贯的举人专用教材《老子》,而改习《臣轨》,如今李显登基,自然要恢复唐制,停习武则天编撰的《臣轨》。

但是二月二曰朝廷刚刚郑重其事地颁布旨意停止学习《臣轨》,二月四号就又下了一道旨意,宣布复国号为唐,宗庙,社稷,陵寝,百官,旗帜,服色等一概恢复唐高宗永淳以前的旧制,神都洛阳也恢复旧称为东都。

武则天登基时所创造的那二十几个新字除了一个“曌”字也全部取消了,之所以没有取消“曌”字,是因为这是武则天为自己取的名字,做儿子的总不能替母亲改名字吧。

朝廷种种作为,都是为了抹杀武周朝留下的痕迹。停习《臣轨》自然也是为了这一目的,结果停习《臣轨》这件小事单独下了一份诏书,而复国号、更改宗庙、陵寝、百官等诸多重要事务却罗列到一起下了份诏书,而且两件事仅仅事隔一天,这会给人一种国朝施政混乱无序的感觉,难怪李显大光其火。

韦妃凝视着他,脸色异常平静,李显见了娘子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韦妃这才说道:“夫君,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愤怒**过后,李显又恢复了懦弱的本姓,他怔怔地想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还能怎么样?他们……他们有大功于国、有大恩于朕,再说……再说他们都拥有极大的势力,朕还要倚助他们的,也只能……只能答应他们了……”

韦妃轻轻叹了口气,李显听在耳中,面皮子又胀红起来。韦妃轻轻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柔声道:“你现在知道,为何我执意要求你让杨帆扩充千骑了?”

李显讶然道:“你是说……,嗨!那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功臣一党么?”

韦妃摇摇头,轻嗔道:“你呀,如果杨帆不开玄武门,他们任何图谋都不可能成功,可是请功奏章上他们把杨帆排在什么位置?居末呀!而且他们仅仅提出可以给杨帆加一个县伯的爵位。妾身一看张柬之他们所拟的请功奏章,就知道杨帆绝对不是他们的人。”

李显道:“杨帆不是他们的人,也未必就是朕的人,听说他和太平……”

韦妃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一指,嗔道:“千金买马骨的道理你都不懂?再说,你打算一下子就和全天下开战么?总得有拉有打呀,比起那些居功自傲的所谓臣子们,至少你的这些兄弟姐妹眼下还可靠,不拉拢着怎么行。

再说,杨帆对你有活命之恩,如今看来,他和武家的亲近其实也只是在武家势大时不得已而为之的敷衍手段,咱们是误会了他的,夫君只要施之以恩,善加拉拢,怎知他就一定不会投靠你呢。你可是皇帝呀,谁不想抱那棵最粗最大的树?”

李显听的连连点头,韦妃又瞟了他一眼,柔声道:“夫君,你呀,是该发展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了!”

韦妃拉着李显一同在御椅上坐下,循循善诱地道:“夫君,自从你登基称帝,妾身虽然身在后宫,可是你所遇到的事情,妾身都看在眼里。妾身也曾认真思量过夫君眼下的处境,想过该怎么做才能树立夫君无上的权威。妾身这里有些许浅见,供夫君参详。若是妇人之见,还望夫君莫怪,”

李显握住她的手道:“娘子说哪里话来,你我一场夫妻,何分彼此,你有什么主意,快快说与我听。”

韦妃道:“从现在开始,夫君应该淡化政变之事,不要再口口声声提起张柬之他们对你有何功劳了,郎君应该尊崇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