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吧。
至少姜九笙一直知道,莫冰有多爱林安之,她问莫冰:“那还恨他吗?”
莫冰想了想,点头:“恨啊,我爸的伤,到现在都还会疼,还有我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我总是梦到他,是个小男孩,看不清脸,一直抓着我的手,喊我妈妈。”
有多爱,便有多恨。
她站了很久,也不进去,九点的时候,她父亲打电话过来。
“爸。”
秦氏酒店最近在风口浪尖上,一点风吹草动,媒体就大肆报道,莫冰的父亲就是从新闻上得知了这件事。
父亲没有追根究底,简单问了几句。
“在医院吗?”
“嗯,在医院。”
父亲又问:“安之怎么样了?”
安之,取自安之若素,这个名字,便是父亲取的。莫冰将满腹的酸涩吞下,平静如水地回父亲的话:“还没有醒。”
那边,父亲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温声叮嘱:“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跟着病倒了。”
莫冰应:“我知道。”
“那我挂了。”父亲又说,“等过两天我和你妈妈去江北看你们。”
你们。
也包括林安之。
他们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了,因为莫冰的关系,父亲连提都不提林安之,那次车祸的伤,养了近半年,父亲吃了很多苦头,只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埋怨过一次,甚至家里,林安之的房间、林安之的东西,也都原封不动,就好像,什么都发生过。
莫冰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想法,她父亲是哲学教授,话很少,从来不与人交心深谈,即便是家人。
挂电话前,莫冰喊:“爸。”
“嗯。”
她沉默着,有点哽咽地说了句:“对不起。”
父亲在那边抽烟,用的是火柴,摩擦声传进听筒里,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他苍老却坚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