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她毒害别的皇裔倒是个法子,却更难行通。但凡有子女的宫嫔都素来小心谨慎,到别人宫里去动手脚几乎不可能。
设计她自己毒害自己的孩子简直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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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娥进来福了一福,是新分来晳妍宫的人,我尚未记住她的名字,她欠身禀道:“夫人,凌合王妃明日一早入宫来拜见太后,陛下问您见不见她。”
我还以为芷容不会来,她正安着胎,不来也情有可原。
心念忽地一动,我回道:“当然见。煖轿你们提前给她备好,别让她费神。若是有个闪失,莫说你们担待不起,大长公主和凌合郡王也要怪本宫的。”
她登时面容谨肃,郑重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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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叫来了几个信得过的宫人,包括即将出宫的诗染、红药和璃蕊。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们,几人都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林晋道:“夫人……这太冒险了……若是被查出来……”
“不会被查出来。”我坚定道,“若是被查出来,本宫也有法子让瑞贵嫔闭嘴、让她自己认罪,只要她自己认了罪,其他就都不重要了。”我说着低垂下眼睑,“这就要靠你了。”
“……诺。”他沉然一揖,“只要人手够,这就不是难事。”
我微微一笑:“晳妍宫的宫人随你调配,若还不够,持本宫旨意以协理六宫之名调宫正司的人。”
他颌首应下。云溪蹙眉道:“可是……夫人在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盖不住。莫说旁人要传出怎样的话来,连陛下也会起疑——不管陛下会不会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于夫人总是无益的。”她思忖着又说,“能不能……来软的?”
我也想,却一时不知如何做。如是来软的,就断不能以我的名义,过了许久,诗染轻轻问我:“夫人现在信琳仪夫人多少?”
我不是没想过找她相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帝太后特意叮嘱我可以信得过她,我该是信她的,可……这样的事……
“夫人也许只能信琳仪夫人了,若不然,只怕这篓子更大。”诗染垂眸道,“就算又多让琳仪夫人知道了一分底细,也好过陛下直接对夫人生疑好。”
我斟酌良久,反复掂量着其中利弊,须臾,缓然点头道:“也好。那你速去月薇宫求见,别的不必提,只求她明日午后召见各宫皇子帝姬去见。”
诗染恭谨福身:“诺。”
“云溪。”我将一块腰牌交到她手里,“你连夜去见凌合王妃,务必将此事原原本本知会给她,一句也少不得。”
云溪肃然一福:“诺,奴婢这就去办。”
“璃蕊、红药。”我站起身,将手搭在她们手上,“明日你们随阿眉一起去月薇宫,本宫虽觉她没有机会闹到月薇宫去……但所谓狗急了还跳墙呢,你们务必把阿眉护好。”
璃蕊和红药齐齐一福:“诺,奴婢就算自己不要命了,也一定护好帝姬。”
我心下稳了几分,悠悠长长地缓了口气:“各自歇息去吧,明日……就劳你们在出宫前再帮本宫办这最后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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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漫漫长夜。我一遍又一遍反复思量着这个计划,确实很冒险,如此安排下却应该没有什么疏漏。至于冒险……也是我自己冒险,断不会让阿眉和元洵有什么事。
我心知自己没有必要差璃蕊和红药护着阿眉同去,月薇宫有琳仪夫人坐着镇、又有那么多宫人,如是真出了什么不曾预料到的事,他们必会其心护好各位皇子帝姬。
但……这样大的一个安排,我如不能守在阿眉身边,总是难以心安的,必须差自己的人去守着。
云溪在破晓时分赶回了晳妍宫,彼时我的寝殿中仍是灯火通明,她进殿后匆匆一福,沉声道:“都说过了,凌合王妃说皆按夫人的意思去办,让夫人加小心就是……她说此事重大,夫人认真去办便是,她胎像稳固,夫人不必太顾着她误了大事。”
“本宫断不会影响她的胎的。”我长吁道,“你也去休息吧,今天……可有的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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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晏语》就不用说啦……虽然是独立番外但也一定会填完的,并且承诺不入v……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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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午后,琳仪夫人刚召了各位皇子帝姬去,芷容便到了。小歇了片刻,我们一起去成舒殿问安、一起上了她的煖轿。我抱着元洵,他睡得正香,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很快就到了成舒殿,见了礼,宏晅让我们坐。我坐到他身旁,看着他因为帝太后离世而始终黯淡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互不吭声,这些日子来我已习以为常,芷容却有些不习惯,坐在那里显是不自在,又不好开口打扰。
须臾,殿外混乱起来,有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继而看见林晋跑进大殿,神色慌张不已地伏地一拜:“夫人……晳妍宫走水……”
“什么?!”我倏尔一惊,宏晅亦有一愕:“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臣也不知……”他叩首道,“先是小厨房起了烟,继而越烧越旺。”
他目光一凌,急问林晋:“阿眉呢?”
我连忙道:“方才琳仪夫人召了皇子帝姬去,阿眉现在月薇宫。”
听上去似是在厨房做事的宫人不小心了。接下来自是一众宫人忙着救火,那火似乎烧得颇旺,过了许久才扑灭。可过了一会儿,林晋却带着两名宦官押了个人进来。
我定睛一看,立即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押着一宫主位!还不快放开!”
“夫人容禀……”林晋长揖道,“救火之时抓了两个形迹可疑的宦官,盘问之下他们承认是他们有意放的火……是鹭夕宫的人。”他一顿又道,“且那时,瑞贵嫔娘娘就在晳妍宫附近,不知在干些什么……臣想着事关重大,便先将人押了过来。”
宏晅的神色倏尔冷厉,淡淡看着瑞贵嫔,瑞贵嫔也恰好抬眼,与他视线一触登时一栗,匆忙跪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不敢做这样的事,在晳妍宫附近只是因为夫人传臣妾去……”
“本宫传你去?”我睇着她轻有一笑,“贵嫔你编瞎话前也要好好想一想才是,当着本宫的面你也敢说。本宫既然在成舒殿伴驾,为何会传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