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之后,叱奴枫的后事已安置妥当。
阿七他们带上干粮,悄悄摸到了那座以闹鬼闻名的府邸——前朝大都督上官府。
这儿平时压根没人敢来,的确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秦落一见到阿七,问:“我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吗?”
阿七将系在身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秦落面前,说:“拿到了,姑娘要的行头,砚墨,狼毫笔,书香坊最好的杏花烙笺纸,羊皮图纸,量尺,刀剑铺的匕首和破雪剑,全都在这里了。”说着,指了指面前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道:“姑娘要的人/皮面具,属下贴了自己的老本,死乞白赖求人特地做的,事成之后,姑娘总得意思意思。”
秦落抬手接过阿七递给她的那把剑,抽出剑鞘一看,笑赞道:“这把破雪剑不错,阿七,你眼光很好。”抬手,拍了拍阿七的肩膀,道:“放心,事成之后,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阿七微微扬唇一笑:“姑娘满意就好。”
秦落想起什么,眸子一亮,连忙道:“阿七,我让你偷偷去秦府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阿七早知秦落会问及此,从怀中勾出那块系在玉佩上的绳子,不多时,那块双螭纹的白玉已经稳稳被阿七握在手中。
只听阿七说:“姑娘别的记不住,藏宝贝倒是记得清楚。”
秦落笑说:“宝贝我从不乱放。”
阿七还是有些疑惑的道:“找是找到了,不过姑娘要这玉佩作什么用?”
上次分别时,秦落特地画了一张秦府的格局分布图,叮嘱阿七暗中去一趟秦府,在采薇院的屋内,她以前住的那张榻旁有一个暗格,她就把以前捡到的那块大靖铁浮屠令牌和赵慧妃送的那个信物放里面了,秦落得靠此物,让淮阴王不久后帮她一个忙。
秦落拿过玉佩,笑说:“过两天决定去找淮阴王殿下帮我一个小忙。”
阿七心知,他家姑娘的那个忙,代价肯定不小。
众人打开一包一品居的香酥鸡,还有一大包各式各样的糕点,放在秦落面前,纷纷催促秦落多吃点,你一言我一语:“军师这几天一定饿坏了,多吃点这个红泥糕和香酥鸡,味道可好了。”
秦落一时盛情难却。
阿七坐在秦落身边,一边盯着秦落吃东西,言语之中带着些试探意味,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侯爷知道你回来了,让你回府一趟。”
“咳咳咳……”秦落闻言,被口中的糕点噎到,连忙比了个要喝水的动作。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水囊递给秦落,并安慰她慢点吃。
秦落囫囵喝了大半袋水才缓过来,问道:“想必是淮阴王派人去府上打听过我的来历了吧?”
阿七说:“嗯,侯爷已叮嘱过府里的人了,淮阴王着人来问,被管家搪塞过去了,姑娘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秦落心知,淮阴王何等聪慧,怎会是这么容易被搪塞过去的,漫不经心地问道:“舅舅当时说这句话时,面色如何?”
阿七一本正经的道:“不佳。”
秦落回过神,很不客气的赏了阿七两个字:“不去!”舅舅正时丧子之痛,她回去一趟本是人之常情,可舅舅此时一定正在气头之上,她如今又有要事在身,还是等她闲暇之时再去找舅舅的气受吧。
众人道:“军师可是要带着我们干大事的,才不去招老爷子不快。”
吃饱喝足,秦落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道:“走,我们干大事去!”
阿七不解:“姑娘,你说的大事是?”
秦落也不再和他们卖关子了,跟他们道:“找密道!”
阿七更加疑惑:“密道?”
秦落点头,一点也没客气的吩咐他们:“在这里到处找找。”
阿七跟着秦落在一处廊坊前的浮雕前停下了脚步,问道:“姑娘好端端的找密道干什么?”
廊坊外有一座水榭,时隔多年,已然荒废了。
秦落说:“另辟蹊径。”
钟国公和柏贤妃在临终前都告诉了她一个秘密,钟国公说建业城外,大靖皇陵有一座刻有“皇甫氏之墓”的衣冠冢,下面连着一个密道,作为以后可立身保命之地,而柏贤妃只说了上官府三个字,便没了气息。
秦落摸着下巴,想:这两个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她又想,上辈子七王之乱时,其他六个皇子将建业城各处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建安王独孤叡在他这些兄弟们中想要夺嫡,根本了无胜算。
她的那幅皇城军机图根本只是大概画了其余几王在何处布兵之虚实,可偏偏却是独孤叡最后夺得了皇位,她当时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如今仔细想来,不禁有点匪夷所思,还有点细思极恐。
这一世的独孤叡对这两个秘密通道是知情的吗?
这浮雕上的文字太过繁复,她根本看不懂,想必是没什么可用的线索。
正准备转身就走,不知道是谁触碰到了他们旁边那个房间里的机关,这道浮雕门竟然慢慢打开了。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来到廊坊,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秦落询问刚从屋里走出来的阿一:“你在屋内可是碰到什么了?”
这位仁兄一脸懵的摸了摸脑袋,说:“我看像是间书房,就进去了,里面好多书,不过都是灰尘,正在屋内转的眼花缭乱,不小心撞到了桌案,然后就……”阿一指着墙上的浮雕门,说:“这样了。”
秦落说:“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其余人跟我一起进密道,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是,军师。”
秦落和阿七带着众人拿着火折子,慢慢摸索着走进了密道。